“我竟不知,宁钰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先生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竟然也是帮忙了!”不等宁钰开口,柳思元倒是先冷言冷语了。
“你懂什么?!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你学会了几个?平日就让你好好读书,明大义,晓礼仪,可你呢?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先生说的礼义廉耻是什么,我只知道,伤了我在乎的人,我就要让她十二分地偿还,否则我就是个没血性的懦夫!”
“柳思元,我可是你教书先生,你说话放尊重些!”林梓清怒言。
“我向来最尊重的就是先生您了,如今也是,先生要是真心实意对宁钰好,那就娶她为妻,我自然是敬您!
我立马去求了柳太爷,把宁钰的身契拿来,再封上一份厚礼!”
“你继母的婚事,哪有你个做儿子的封礼的?”林梓清站了起来,俯视着柳思元问道。
“我乐意,你就说你能不能娶!”柳思元起身朝着身后的椅子就是一脚,站直了身比林梓清高了半个头,垂目盯着他问。
“平日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
“你俩……”
“少说那些没用的,娶妻,你娶不娶。”柳思元针锋相对,一句一顿,宁钰只插上了俩字就被打断,仿佛她这个局中人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这哪里由得了我?!”林梓清气急败坏,“宁钰她如今的身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给任何人做妻,你明白吗?
按照规矩,她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做妾,那也是高抬。”
林梓清说着,很是恼怒地坐回到了椅子上,柳思元见状冷笑了一声。
“我都说了,我会去求柳太爷,拿回身契,她就脱了侍妾的身份,为何……”
“那又怎样?!她做过妾是不争的事实,换做是旁人,妾这个身份也是不会纳的。
最多……最多买回去做个通房,等以后生了孩子可以提成姨娘,就算是看情面了。”
“自己不成,就不要带别人。”柳思元冷言。
“这是事实!我已经……”
“我不知道别人,但若是换了我在你今时今日的境遇,我不光会娶,我还会明媒正娶!
八抬大轿,一应讲究一样不少,所用物件样样齐全,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让她嫁我,风风光光。”
“你还小,你这都是你随意想想……”林梓清无奈摇头,“这规矩哪里是你能冲破的?等真到了你身上,你家中长辈这关,就根本过不掉。”
“也是,方才不过是柳家主母上门,欺负到头上了先生也过不掉,婚姻大事便更是过不掉了。”
“你!”林梓清胀得脸发红。
“我?”柳思元完全没有规矩地冷笑,“我今儿敢收拾主母身边的婆子,明儿要是拦着我娶她,我就敢把柳府翻过来,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带她天涯逍遥又如何?
也是,先生您做不成,您还想要好名声,便知舍得委屈她。”
“思元,别说了。”宁钰微微摇头,眼中雾蒙蒙的。
“我也不想委屈她……哎……”林梓清只留下长长的叹息,“只怪当初……宁钰不该走这条路啊,你说你当初视金钱如粪土,怎么忽然就见钱眼开到如此程度,今日更是为了一个布厂就形同泼妇……”
“林梓清你有完没完了,你走……”
“先生错了。”
柳思元打断了宁钰分辩的话,走到宁钰面前伸手在她肩上轻轻压了压。
见宁钰原本急躁的情绪勉强收了收,柳思元这才接着说道:
“这布厂是柳太爷给我的私产,和宁钰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想替我保全,只说明她有情有义,一诺千金。
我虽和她相处不久,但她从未和我要过什么过分的钱财,如此也不是见钱眼开之人。”
“可别!”林梓清抬手一挥否认,“她身上的蜀锦,头上的金步摇,耳上的东珠耳坠,不都是从你这里要的钱财吗?”
话音未落,柳思元就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身边的林梓清浑身发毛,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