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让老夫去越南?”万士和哆嗦得更厉害了,除了愤怒,还有些恐惧,早知跟林卓放对有凶险,却不料阴狠至此,让一把老骨头去越南烟瘴之地。
“万尚书为礼部尚书,前有信誓旦旦,若食言而肥,轻易毁诺,何以垂范士林,何以教化天下?”林卓声音陡然激昂,冷酷无情,咄咄逼人。
“你,你……”万士和神为之夺,语不成声。
“娘娘,陛下,林大人欺人太甚”礼部左侍郎郑振声突然出来主持公道,声讨林卓,让满朝文武掉了一地眼镜,今天这戏好看了哈,林卓这是要众叛亲离么?“万尚书在礼部,时常教导下官等人,礼部乃清流礼仪荟萃之所,其他部院,或有德不配位,能力才干弥补之事,礼部独独不然,上下官佐,唯有德者居之,林大人的质疑,简直就是侮辱,万尚书会食言而肥嘛?不会,万尚书绝不是那种人,即便有人阻拦,他也一定会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去越南的,他一定会去的”
这一番话落,把万士和彻底推到了墙角下不来台,让朝官们大开眼界,双簧唱的如此流畅,毫无排练痕迹,也是难得。
“噗嗤,咕咕……”有那自控能力比较差的,当场笑喷了出来。
“咳咳,娘娘,陛下,林大人和万尚书都是出于公心,只不过,此去越南路远,艰难险阻,万尚书年事已高,礼部又权责重大,不可轻动,若要廓清事实,可另行委派司官前往,想必南洋水师定是照章办事,越南使节大惊小怪了”申时行见林卓杀气纵横,万士和已经是待宰羔羊,出来做个和事佬。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林卓悠悠然道出一句,竟是毫不放松。
申时行咂摸咂摸嘴,退了回去。
朝堂一时静默。
“娘娘,陛下,老臣以为,万士和以重臣之位,而行风闻之事,大大不妥,可交部议论处,鸿胪寺卿粟炳山德行不佳,有辱官箴,应予革职,越南使节在京妖言惑众,应处极刑,越南上下不敬王化,应予申饬,令其国王来京师请罪”张佳胤还是出面了,三下五除二,做了决断。
“次辅之议,众卿家可有异议?”李御姐冷漠出声。
“臣无异议”林卓麻溜走人,事儿平了,人情落到恩师头上,还要啥自行车。
“臣,无异议”万士和委顿下来,气势尽泄。
“臣,臣有,咕咚,臣无异议”粟炳山欲哭无泪,他很想挣扎一下的,终究没有胆量,躲得那么远,那么认真,还是逃不掉。
“那就照次辅所言,众卿家务必引以为戒”李御姐语焉不详地怼了一句,牵着小皇帝拂袖而去,大家却都心里有数,海贸这根弦儿,是很多人的逆鳞,千万不能乱碰。
“退朝”田义公公悠扬的高呼声传来。
满朝文武顿感一身轻松,这次朝会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