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眼眶发红,她低下头,“我没有以后了。”
出事之后,她在香江和大陆都变成了过街老鼠,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别说演艺事业了,就是本人走在街上,都要被吐口水的。
何亭亭看向她,“优秀的人在生活中也该不犯傻。你不演戏了,却还要生活。”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程思思看向散发出母性光辉的何亭亭,觉得她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以前,她一直认为女人结婚生子之后会变得憔悴和丑陋,可是现在看到何亭亭,她知道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错。
何亭亭点点头,让她重新坐下来,又叫她吃水果,口中问道,“我以为你要怨我很久,没想到是我小心之心了。”
程思思拿着个苹果放在手上,“我是一直怨你的,可是当我知道,大陆到香江拍戏的演员拿到的片酬是和大陆的购买水平挂钩,而不是和香江演员一样的之后,我就不怨了。”
能硬气地让演员和香江演员拿一样的工资,这是大陆其他公司都做不到的。何亭亭的人脉,何亭亭对她的看重,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可惜明白得太迟了,她以后都不能演戏了。
听程思思提起这个,何亭亭眉心微蹙,“我也只能保证这点了,其他的……形势越来越不好了。”香江娱乐圈似乎发现内地演员都开始南下跟他们抢食了,一个个开始护食并排挤内地演员。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大陆太穷。香江人富有,把我们当穷亲戚,从来看不起我们……”程思思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她到了香江之后,得到的多数是礼遇,便以为香江娱乐圈是很温和亲切的。
可是当她的满天飞,当她走投无路找在香江结识的香江朋友时,她才发现,她特错特错了。从来没有一个香江人把她放在眼内,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她,瞧不起大陆人。
何亭亭点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现在穷,的确硬气不起来。即使想硬气,也没有人买账。”
过去她是不认的,在香江从来不退让,在国外从来不妄自菲薄,可是那年在西班牙,亲眼看着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被无视,她慢慢就懂了。
到毕业后接管了娱乐公司的所有事务,跟香江人打交道,虽然有谢临风、九爷、曾生和李二少帮忙,她的团队还是被不着痕迹地为难,她就更懂了。
有的屈辱,不是不承认便不存在的。
她真正能做到的,就是承认,记住,发展。
当自身强大起来登临巅峰了,那些曾经站在高处指点的人不过是脚下的蝼蚁,那时,将由这些蝼蚁反过来向他们朝圣。
程思思点点头,目光虚虚地望着一处,
“我听了好多大陆同胞受欺负的事……感觉香江人是贵族,我们是贫民。不仅香江人这样认为,就连大陆的很多老板也这样认为。他们请两地演员出席节目,香江人住豪华宾馆,大陆人住招待所……凭什么啊……”
她低低都哭了起来,不住地擦眼泪。
自身的不如意,同胞的不如意累积在一起,她难受极了。
何亭亭悠然长叹,“凭人家有钱,人均收入高,而我们穷,人均收入低。”要比个人财产,她自问不惧与香江的同龄人相比,可是比起平均,那就贻笑大方了。
程思思走了之后,刘君酌不高兴地进来,“她有没有点眼色啊,明知道你要休息,还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影响你的心情。”
“我的心情没问题。”何亭亭拉刘君酌在自己身边坐下,“我们要努力赚钱,不能让别人看低了。如果可以,我们还要多建厂,让更多的人有工作,收入提高。”
刘君酌笑着点头,“那是自然的。”
差不多出月的时候,何亭亭抱着儿子,坐了刘君酌包下来的专机,和谢婉青一起回京城,准备摆满月酒。
何家人都打算去,并在京城欣赏北国的春景,所以也上了飞机。此外何亭亭跟二奶奶也很亲,干脆叫上二奶奶并两个堂弟。
京城此时才是初春,天气干且冷,何家人都有些不习惯,不过进了室内,顿时都爱上了暖气。
然而这份爱没有延续多久,就在皮肤开裂和流鼻血中灰飞烟灭。
何奶奶感叹,“说到底,就是一个‘惯’字。打小在南方长大的,习惯不了北方的气候,在北方长大的,也无法习惯南方的气候。”
“那是,我第一次去南方是夏天,热得差点休克了。”刘君酌点头附和,他当时热得差点逃回京城了。
大家的话题向南北气候转移,很快就聊开了。
何亭亭和儿子在房里躺着,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盯着盯着忍不住探身过去亲一亲他粉嫩嫩的脸蛋。
睡着了的小胖子小手挥了挥,仍旧睡了。
没一会儿刘君酌进来了,何亭亭看向他,“虽然很俗,但我觉得儿子是宝,好想喊他宝宝。”
“那就喊宝宝。”刘君酌大手一挥,说道。
何亭亭摇头,“那不行,即使是小名,也得认真起。”又问刘君酌,“你想好叫什么没有?差了快一个月字典了,别告诉我还是没头绪。”
“我觉得每个字都很好,可是又都配不上儿子。”刘君酌很苦恼。
何亭亭听了,心有戚戚然地点头,“那倒也是。我们再想想,再挑挑吧。”
满月酒办得很热闹,刘君酌那些朋友、发小都来了,每个人都封了个厚厚的红包。
晚间何亭亭和刘君酌拆红包,一边拆一边感叹小时候的红包。
“从红包就可以看出,经济越来越好。也许十年后,小孩子们的红包又涨了好几倍。”刘君酌把空红包放到一边,感叹道。
何亭亭点头,“小时候的钱很经花,一块钱都是大钱了,能买好多东西。”
夫妻俩闲话几句,便去洗了手,躺到床上。
“我关灯了啊……”刘君酌说着关了灯,然后翻身|压在何亭亭身上,灼热的气息喷洒而出,“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