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高调啊,还“杀人者武松是也”,这是作甚?昭告天下你武松敢作敢当乃是响当当的真汉子?这便是所谓的江湖习气了吧。
说来,还是喝酒误事,更是武松的性情使然。
在那本名著中,武松的一生,是从“景阳冈打虎”开始的,很多读者对他的了解也是以“打虎英雄”为首发印象,但却很少有人去了解,在没有“英雄”这个标签之前,武松是个怎样的人
书中有两个人曾对武松的过往做出过评价,一个是武松的亲哥哥武大,另一个则是小旋风柴进,可令人惊讶的是,此两人对武松人品的评价,都倾向于负面。
武松打虎刚刚落下帷幕,被知县赏识,成为阳谷县的步兵都头,他的哥哥武大也从清河县搬到了阳谷县,兄弟相遇,武大不禁发了一顿牢骚:
“我怨你时,当初你在清河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这个便是怨你处。想你时,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清河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
从武大郎的话中可以得知,武松当初在清河县,每日无所事事,俨然是个无业游民,动辄吃酒打架,官司从来没断过,而每次惹来祸事,都是亲哥哥武大郎顶着矮小的身躯,跑前跑后,给人贴笑脸。
包括后来武松逃跑到柴进柴大官人的府上避祸,也是因为酒后打架,武松一拳将人打晕,他误以为将人打死了,就赶紧跑路,躲在柴进府上。
令人细思寒心的是,如果当初这个人真的被打死了呢?武松已然逃跑,所有的账都会被算在武大头上,而且武松打的还是清河县的本处机密,武大郎被逼得从清河县搬到阳谷县,恐怕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再来说说小旋风柴进,他一向喜欢收留各路英雄豪杰,可对于武松,他心中却不大喜欢,为何
“说话的,柴进因何不喜武松原来武松初来投奔柴进时,也一般接纳管待。次后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许多不是处。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慢了。”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此处,武松为何下拳打柴家的庄客是因为“庄客有些管顾不到之处”,换句话说,武松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所以他觉得自己来到柴府,就应该被好好照顾,但凡照顾不够,他就拳脚相向。
武松的这个好面子,在“景阳冈打虎”之后,变成了“名誉”二字,这两个字也是后来诱使武松滥杀无辜的一个关键因素。
说到底,武松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各种毛病,这一点无可厚非。所谓瑕不掩瑜,纵观其一生,仍可当得“英雄”之称,乃是一个性情中人。
嗜酒,性子急,好面子,这是冯过之总结。
血溅“狮子楼”,有其偶然性,却也有其必然。酒色财气,乃万恶之源。西门庆占了“色”“财”,武松占了“酒”“气”,世间万事,皆有其因。至于那白老汉,则是占了“贪”,碰瓷讹诈不成,反送老命,也算是死有余辜。
至于武松,狮子楼多人目睹其行凶杀人,却无一人敢阻拦他离去。
因人证物证确凿,官府第一时间发布海捕文书,悬赏缉拿杀人者武松,此事震动全城。
打虎英雄尚未来得及迎接民众的掌声欢呼旋即沦为杀人凶手,反转之大足以编成话本在坊间讲评了。事后经有心人调查此事原委,将西门庆和白氏父女起了个底。所谓的西门大官人在杭州有财有势,但极其好色,强占女人妻、掳掠民间女、强拆民居、雇凶杀人……可谓是劣迹斑斑。但其与杭州官员往来甚密,与当朝蔡太师还有言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以一直逍遥法外。此次他特地为武二郎设了套,指派白氏父女想方设法讹上,而后他再出面逼迫武松认怂就范,五千两是噱头,正可藉此逼武大郎拿炊饼铺子抵押“还债”,继而拿下潘金莲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其实,若换了往年,他若是有心图谋那间铺子,用强用蛮便可矣。只是这二年杭州遭历方腊之祸,官员自上而下撸了一大串,新上任的各级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贪赃枉法以免予人口舌授人以柄,更不会在此风口浪尖之际徇私舞弊包庇纵容违法乱纪之人,因了此节,西门庆方按捺下来,走了曲线救国之道。他没想到的是,武松的性子居然如此火爆……当然,他也不用再后悔。
武松暴起伤人,血溅狮子楼,当场格杀西门庆、白玉乔并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共五人,另有五人重伤,其凶行之恶骇人听闻,当速速缉拿归案……此乃官方说法。
民间亦有同情之声,但如沧海微澜,溅不起一丝水花,瞬即湮灭。
后续如何,暂且不知,武松杀出狮子楼后不知所踪,官府全城搜捕也是无功而返,定是出了扬州城逃往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