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辅战战兢兢的样子让孙权笑问:“兄弟之间若不快,何言于外人?”
孙辅强迫自己正视对座的吴主,未注意身后的张昭,硬着声说:“辅治庐陵,步骘出征,应当予以供给。”
“郡内长史、从事不可供乎?还是用兄令才可行之。”孙权从座中离开,会意的张昭不等孙辅反应,掀帘冲外:“众武士,擒伏此贼!”
“怎敢拘于大臣!我可是朝廷亲授的平南将军,交州刺史!”孙辅脚不驻停,奋身前向孙权。
孙权动眉,出剑划其臂,布缎所制的衣料果不敌当年他从讨刘勋的铁甲,吃痛间被武士绑缚,跪侧倒。
张昭端来一个铁匣子,“此乃明证。”将它倒悬,孙辅与曹操暗通的书信尽数撒落。
“此乃生事阴陷,唯请君兄察之!”孙辅还不死心,挣扎着仿佛要同尚入座时一样。
“主公。”张昭坐在孙权的对座,将信的内容全数读出,声音老而更刚。读完后,孙权扭头看向一言不吭的孙辅,放声大斥:“兄弟之间,本是保固腹心,今汝从内为害,宗庙拱手于敌,权可忍乎!”
“君臣,本是两维一体,今汝辞难引犯,吴越释而矜功,权可纵乎!”
此后,孙权罢辅之位,幽禁于东部,逐杀原庐陵郡任下的一批官吏。而后安南将军的名位授予吕范,交州刺史者正为步骘。至此,孙贲、孙辅兄弟治下的豫章、庐陵二郡被重新整治,贼势渐少。
步骘在豫章郡停留数日,等转为交州刺史后,军队方才再次出发,年已过半。等抵达桂阳,秋没冬现。
赖恭听到步骘为交州刺史的消息后,领召募之士,以“吊君伐罪”之名挥击桂阳,意图重夺刘表治下的属郡。
步骘从太守全柔处获得一千人马,总摄在南平、临武一带交战。
赖恭远远瞅得步骘的军阵,连隙难察。于是在卫队的拱守抵至前阵喊话:“江东步骘,何窃吾名?江东孙权,何夺吾故主之郡!”
步骘听后,竟在二军交战阵前弃马,向前拜身回应:“骘协君共入交州,可除吴巨。君自入,可能平之?”
赖恭冷色照甲,暗地吩咐传令兵士散于众人,权且后军缓撤,保留实力。
步骘见没有即应,上马顾后,命持军旗者摇以传令。
“步骘,汝竞恣攻汉之刺史。”赖恭的退令还没分处下达,步骘已命前阵里潜伏的武射吏起身射之。
“交州刺史者,汉先有朱符、张津败亡,后有孙辅继任,今承于辅,吾不为刺史?”步骘的呼声夹在军士的冲锋声,一齐杀入赖恭的前军。后军,韩综骑卒截道掩杀,黄柄、蒋休趋步力战,在临武一地已尽灭其全数。
逃入以西南平的少数人在全柔之子全琮的围剿下难见有余。赖恭,刘表的最后一点影子被折入刀弋,被寒光贯透。
“零陵,亦非恭保身也。南郡刘备为故主之交,何不投之?”一个乡人壮胆相告。
赖恭在此后,终于脱离了轻重难察的交州。接替他的步骘上报战事后,将众直向苍梧。
步练师得以看见了孙权另书的八个字:恭而不得,据而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