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主人都说与我们无关,就不要再刨根问底了,还是听话赶快歇息,然后明天一早就离开”鱼庭雀拍拍手阻止宫彼乐的好奇心,她行旅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就是决不能继续插手,否则,一定又会深陷其中。
“说的也是,这实在不太礼貌”真北立刻明白了鱼庭雀的意思,连忙起身去准备季玄珂休息的地方。
宫彼乐欲言又止,她看向季玄珂,蹙起的眉头没有纾解。
“之前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去吧”季玄珂本就没有插手的想法,眼前只关心宫彼乐近日来明显不太好的状态。
“可是……”她看向鱼庭雀后垂眸点头,“我知道了。”
南亓走出屋子,天空阿古都的星光开始被阴云遮蔽,山中善变的天气总是这样,往往多时放晴又很快阴云密布,他侧身走向一棵大树,身手灵活又快速便攀爬到树上,他坐在粗壮的枝丫角,靠在主干上,使得视野变得更加开豁。
鱼庭雀与真北还在对着地图上的路线进行一一再次确认,而南亓的话让他俩心里又同时多了一些无言的默契,这一路走来,简直没有喘口气的时候。
忽然,原本还在假寐的刺兜坐起身来,它仰头用力吸气。
“它怎么了?”真北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谁知道”鱼庭雀摇摇头,“喂,睡糊涂了吗?”
“这味道……”刺兜一瞬变得很是激动,自喃着竟然起身快速冲出门去。
“喂!”真北一愣,还没等他追上去,刺兜已经消失在黑夜里,“那家伙,究竟怎么了?”
鱼庭雀看向一旁的乞望,似乎并没有与刺兜一样的反应,她摆摆手:“别管它了,肯定是饿了之类的,要不就是去造它的黑豆子了。”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真北眉头微蹙,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哼~”她忽然露出一抹有些猥琐的笑意,“说不定是闻到雌兔的味道了,看它那着急的样子,怕是憋不住了。”
真北表情嫌弃地扭曲起来,这女人真是很多时候比男子还男子,不,该说是内心中住了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吗?
就在刺兜窜出去不久,原本闭上眼打盹的南亓猛地睁开眼,他惊起眼神犀利地环顾四周,旦见他翻身下树,耳朵捕捉空气中不自然的动静。
“咿!!”
刺兜惊吓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真北与鱼庭雀闻声跑出屋子。
双腿直立,整个身体此时不敢动弹的刺兜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在其毛茸茸小脚前扎入土里的一只镰刀模样的刀刃一端由锁绳连接,让刺兜被惊吓到的缘故是锁绳竟然绕着它的身体一圈后稳稳扎在地上,随着对面南亓只要稍稍拉动,便能够让刺兜身首异处。
“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你应该问你们的同伴”南亓此时不怒自威,紧紧盯着刺兜。
“你干什么好事了?”
“什、什什么好事,我只是去找东西吃了而已”刺兜此时连肚子都不敢有太大的呼吸起伏。
“它只是只兔子,应该不会干什么坏事的……”鱼庭雀连忙解释道。
“你身上有腐尸味道,这味道,是来自我涂门那达一族敌人身上的,你、你们,究竟是否是安乌勒派来之人!?”
鱼庭雀与真北眼神交流,皆一脸无措,鱼庭雀顿时瞪大了眼盯着刺兜:“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啊?”刺兜一脸惊愕,“臭婆娘你怀疑谁呢?你站哪边的!”
“这是你的重点吗?错了吧?”就连真北也被她的反应给吓到。
“可是,它本来就是半途认识的嘛,我们又不清楚它真正的身份”鱼庭雀一脸真挚又理所当然的表情。
“嘁!”刺兜咂嘴,已经烦躁到露出了兔子的门牙,“我真的、真的,只是去找吃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行吗?啊!?”
此时,夜风吹拂,不仅是南亓,就连鱼庭雀似乎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那里吗。”南亓甩动手中的锁绳,巧劲带来的波浪竟瞬时解除对刺兜的捆缚,刺兜这才能深呼吸一口气。
当真北与鱼庭雀回过神来时,南亓顺着那味道飞速赶去,鱼庭雀在真北的目光下只得一个跨步跟上前,还不忘一把提起刺兜一同前往。
“这家伙,身手不错”鱼庭雀跟在身后,虽然早已习惯了山林,但看见如履平地甚至能够利用各种山石树林像影子一样移动的南亓还是忍不住赞叹。
被鱼庭雀提在手中的刺兜此时在风中凌乱,随着她的蹦跶加上刚吃饱,整个人都恶心不已。
南亓追着那味道疾速穿梭,很快便不见了身影,就连耳畔也很难捕捉到声音。
没办法,鱼庭雀只得发挥自己同样灵敏的嗅觉,那股带着泥土与腐肉的味道,虽然随风散开,时有时无,但对鱼庭雀来说要溯源还是不难,只是这种味道让她有种熟悉又不舒服甚至是心悸的感觉。
当终于再次见到南亓,他此时站在一处低洼的坑洞前,然后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仔细嗅闻和揉搓。
“唔!”鱼庭雀还没完全接近,已经被那味道刺激到连忙停下脚,“尸臭味!”
来到这里总算是确定了,南亓一把抽出腰后一柄方头刀对准了鱼庭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冷静点,别乱来”鱼庭雀连忙抬起手表示自己的态度,“我们真的只是过路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问我……”忽然她举起刺兜,“不过关于这兔子的事情,我们倒不是很清楚!”
“你这混蛋,居然拿我当挡箭牌”刺兜四肢挥动着,一双豆子一样的眼睛企图更加睁大表示自己此时的愤怒。
南亓看着两人如此古怪的模样,并未放松戒备。
“我告诉你,我刚就在那里,你看,就在那里”刺兜连忙用前爪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找到了一只刚死的走地兽,旁边还有很多成熟过头散发出腐败酒味的果子,我就是冲着这味道过来的,你不信就去看看。”
南亓将信将疑,还是选择来到了刺兜所说之地,的确是有一只死亡的走地兽,旁边地上堆满了吃剩的果子,当他看向远处,这一路都是被催熟的类似果子,并且不仅死了一只走地兽。
“你居然喜欢吃这些玩意儿”鱼庭雀蹲下身摘了一颗闻了闻,顿时一脸嫌弃地扔掉,手指的臭味让她直往刺兜的皮毛上擦拭。
“你懂什么,这是最美味的东西!”
“呕!”鱼庭雀实在是没有忍住,胃里一股翻江倒海感。
“果然是安乌勒的家伙,竟然悄无声息来到了这种地方!”南亓看着眼前的狼藉满脸担心。
原本还指望能够不再掺和到任何意外事件中,可惜,事与愿违,真北瞥了一眼身边的鱼庭雀和刺兜忍不住垂眸叹口气。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必须离开从这里离开!”南亓站在众人稍远的地方,仿佛是在下逐客令。
“发生什么事了?”宫彼乐一脸疲惫与疑惑。
“既是如此,我们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走吧”季玄珂凉薄使然,就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死水。
鱼庭雀抬手用着拇指关节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饶有兴趣的盯着南亓:“被人这么一番折腾,这种经历还是首次,不过,我累了,你们要走的话先走一步,我可不想再继续赶路了~”
“你!”南亓见到她这般,顿时眉头紧蹙。
她顺势侧躺,用着单手撑着头,不时晃动着腿,一副赖着不走的表情盯着南亓:“被人这么冤枉,还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你涂门那达就是这样对待来者的吗?”
“你们是不请自来的……”
“不管何地,何时,总会有意外的造访者”鱼庭雀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弧度,“我们本就没有恶意,不过也是一群被人指引自然而然来到此地之人,不论你是否怀疑或是有其他想法,都无碍。”
鱼庭雀这样的人对南亓来说的确是初次见到,让他竟一时间哑口无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我们究竟会做什么,不就行了?”
“对啊,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宫彼乐连忙点头。
“不行!这是我吉吉伊热山两个部落之间的事情,不管你们是不是安乌勒的人,此地此时,对任何外来者而言都不是友善之地……”
“那就没办法了”鱼庭雀忽然坐起身来,可是却从腰间抽出烟杆,“长夜漫漫,不如闲话家常。”
“你!!”南亓真是理解不了她的想法,普通人听见这么急切的话应该早就离开了才对。
“反正你说对我们不感兴趣,那么,我现在对你挺感兴趣,你一脸写满了故事的表情,不如,给我们讲讲~”
虽然其他人都沉默,可是,随着宫彼乐拉住季玄珂的手来到鱼庭雀身边坐下,大家也都只得再次留下。
南亓扫视这群人,原本对他们产生的怀疑和警惕竟然一点点被溶掉,他沉思着,许久,他才在一旁坐下:“我乃涂门那达部落,吉吉伊热山最后的守宗人,于此地坚守属于我部落的一隅之地,与同为吉吉伊热山的另一部落,安乌勒部落,此时正处于紧张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