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之中很少有人愿意先把底牌亮出来，交易的艺术，就是在于不断的试探。

反反复复的试探之中，只有摸清楚双方的真实情况，并看到key的时候，大部分人才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做这一场交易或者去进行交火。

作为一个聪明人韩非此举可谓是颇为奇怪的。

心怀坦荡相信真善美？

内心摇摇头否认了这个理由，明辉更倾向于韩非将筹码提前交易给他是在展现诚意向他传递一个不想与你为敌的信号。

反正迟早也要交给明辉，早一点还能顺便搏一个好感，一举两得。

韩非给明辉的线索很简单，白色的卡片背面什么都没有，正面印着一句只要是看过天行九歌的人就必然会很熟悉的十六个字。

【形不逢影，影不离形，异心一体，一体八面】

明辉的神色瞬间变得颇为饶有兴趣，这是形容罗网杀手八玲珑的话，而且这不是前期江湖上对八玲珑的评价而是后期张良破解了八玲珑的不科学存在原理得出来结论。

【形不逢影，影不离形，一心异体，变化莫测】

这十六个字才是最开始江湖的评价。

作为失败过一次的人，韩非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但却一直没选择交给他，直到他当做这笔交易的筹码才拿出来。

翻到背面看着空无一字的白色卡背，明辉神色目光沉沉。

碎片线索是真的，这上面有她残留的气息，所以拖了这么久才交给他的原因只能是不可以提前交给他吧？

真是谨慎。

嘲弄的笑了一下，她这是怕韩非提交把这东西交给明辉最后落得一个被毁约的下场。

看来八玲珑身上有着对方留下来的关键信息

意识的唯一性和自我的统一性？

这也许也是她选择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明辉原本平淡如水的心在这一刻骤然开始跳动起来，也许她是真的找到了另一种办法来解决他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永无止境的精神折磨如今似乎看到了一丝终结的曙光。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明辉觉得自己有必要加深一下和白亦非的合作关系

原本他是不准备这么早对罗网出手的，现在看来他已经没有继续克制的必要。

明辉之所以如此厌世就是因为离开了凋零翡翠，他每时每刻都会受到【世界的声音】这个能力的干扰。

早年还好，这能力的副作用其实非常轻微，但年少轻狂，看不惯的事情太多，能力变强大后的明辉曾经大闹了好几个血色年代。

虽然改写了一些人事物的命运但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个人的精神是有上限的，超过这个阙值就会发疯，日益严重的精神折磨让明辉痛苦不堪，他曾经疯过可是又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生命体所以只能疯了又醒，循环往复。

只剩明辉一人的时候他会被迫承受永远的清醒，不想承受这种永无止境的精神折磨就需要找人帮他去分担，偏偏分担的人越多明辉就越不可能死去，这是一个死循环。

这些年，明辉也只能尽可能的让二者达到一个可以被他所接受的平衡点，但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烙印在每片天地的过往画面和声音还有窃窃私语从来都没有消失。

这是他必须要承担的东西，是他在获得了至强的力量后必须要负起来的责任。

送走了韩非和红莲，明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心生出一股迫不及待之情。

当夜明辉和龚项凡两个人坐在枯山水庭院中吃着青团，面燕，喝着乌龙茶。

“龚叔，你说如果我想把剩下那些青团和面燕送到雪衣堡要几日？在保证它们不会因为颠簸而碎掉的情况下最大可能的快马加鞭从新郑赶回雪衣堡。”

原本是可送可不送给白亦非的小食现在成了加深合作的最好的筹码。

比起红方f4，身处黑方的白亦非明显对罗网的了解会更多。

明辉准备拖着白亦非下水总得让白亦非看到一点超乎想象的东西，不然面对罗网这个一直隐匿在七国阴影中的庞大组织，白亦非没必要也不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