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对玉展不抱任何希望的云家长老都抚摸着胡子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云家连家两大东道主皆大欢喜,受了身边人的祝贺,好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
尤其是云震天,却不曾想孙子百般倔强要倾半个云家的身家办这样一个玉展,却是有这样的一个惊喜送给自己,虽然那小杂种有些碍眼,但是归根结底,总算是随了他的心愿了。
只要有了连翘,何愁生不出合适的云家继承人?
云震天自然也沒有忘记这样的主意是凝歌出的,难免是要念起这个人來,满目的开心瞬间淡去,垂下眼睑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凝歌端坐在楼上,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透过那昏暗的灯光看着几家欢喜几家忧的美好景象,暗想这黄金单身汉和萌娃美女拼凑出來的广告效果真不是盖的,这下除了云家,怕是连连家都要对着凌云私藏馆投上三分心思呢!
低头看去,就见云湛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凝歌,那澄净的大眼里似乎是要迸发出火焰來,像是愤怒又像是惊惶,却好像又不是在看凝歌,而是在透过凝歌看其他人一样。
凝歌心中一惊,“咳咳!”刚喝进嘴里的水被呛了出來,连忙捂着嘴巴伏下去。
“呵呵呵呵……果真是聪明极了……”
忽地,凝歌耳边传來一声沉沉的轻笑声音,那声音分明好像是有人凑在耳边说话,却又好像是飘忽在天边。
凝歌心中警铃大响,原本柔和的带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來,如猎豹一般扫视四周。在现代训练的时候练过夜市,就这下面昏暗的灯光,也不过只能勉强看见三楼高朋满座,人影和人影重叠在一处,根本就找不到在耳边说话的那个人。
在这里有内功这东西,千里传音也不是沒有的。只是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才是这场玉展的控制者?
还是那个人一直都跟着她呢!
空气中的异物感十分的强烈,凝歌却总觉得自己被什么样的目光牢牢的锁定住,好似现在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样。
她只习惯做螳螂后的黄雀,却不曾想身形沒动就成了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了。
该死的!这个身体的警觉性低的可怜,居然被这样杀机环绕的目光盯上了却沒有一丝错觉。
凝歌攥紧了手中的茶碗,眸色转身,如猎豹一般的半眯在一处,借着那纤长的睫毛遮去了某种的狠戾。
等了许久,目光只死死的定格在那一处,忽地,那人影又忽然出现了,只不过却已经不是在凝歌对面的回廊,而是在凝歌右手边的走廊上。
方向依旧是向着凝歌坐着的地方,凝歌飞快的探手摸了桌子上的簪子重新戴上,凤目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机,正在四顾无果时候,眼角余光却猛然窥见正对面的回廊里有人影飞快的一闪而过,从身形來看,隐约是个男子,只是那速度快得好像是一道闪电,连坐在那里看玉展的人都毫无知觉。
偏生却是叫凝歌看了个正着。
看着那身影移动的方向,偏生就是向着凝歌这里來的。
凝歌心中一顿,身形一闪就起了身紧靠着身边的柱子,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挥向桌子上零散的茶碗,随着“砰!砰!”的两声脆响,原本桌上玲珑剔透的茶碗碎了个干净,大厅内的琴声骤停,一阵风起,烛光和灯笼尽数亮了起來,雪白的光把整个私藏馆内照了个干净。
凝歌以手臂捂着眼睛,飞快的适应了强光的照耀之后,凤目向着四周一扫,发现众人都安安稳稳的坐着,根本就沒有什么人影。
那若隐若现在空气中强烈的监视感也随即消失。
而凝歌却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心跳如擂鼓一般的鸣响在胸口。
难道是她的错觉?还是这三楼太黑沒有看清楚?
台下一片哗然,强光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纷纷抬起手來捂着眼睛。而云殇第一感觉就是凝歌出事了,因为这样的场面并沒有按照他们安排的那样去进行,即便是诳了云殇和云湛上台來作秀,却还沒有有真正的动作。所以说这样的玉展不过才过了一半,凝歌就摔了茶碗,若非是有事,她断然不会毁了自己这么多天准备的心血的。
摔茶碗是亮灯的暗号,也是玉展出现意外提前结束的安好。
云殇在台上一愣,直觉的抬头就向着三楼看去,发现原本凝歌坐着的位置空空如也,浓郁的剑眉皱在了一处,那黝黑的瞳仁里现出诸多的担忧來,当下也不敢耽搁,顾不得站在台上的云湛和连翘,撩了袍子挥了长袖就向着楼梯走去。
“云……”连翘见云殇要走,连忙伸手要留,却不想云殇丝毫都沒有看她的意思,整个身心都扑在楼上。
话说了一半,就噎在了喉咙口,看见云殇的焦急的模样,连翘陡然觉得美梦破碎,在黑暗中淡淡的那一抹温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