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牵起,一丝坏心思油然而起。
她还是池青时,他克己复礼,再多的喜欢都不敢张扬一分,看着她与林祁那般亲近,隐忍不多言。
在池青死后,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守那些礼,到底有何意义?
收起思绪,他蓦地递过身子,凑上去,就着奚音手中的杯盏抿了一口。
凉水划过喉,原来,她喂的茶,是甜的。
林梧坐定:“多谢。”
奚音眼珠子瞪得都要蹦出来了。
林梧这是做什么?
中邪了?
她本意是要与他碰个杯,举杯是要敬他啊喂!
她端着胳膊,半天缓不过来劲儿,整个人好似一张被晕开的画,眼睛、嘴巴都是圆圆地张着,心也在咚咚咚地跳。
反观林梧,过于镇定,还能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不累吗?”
若是不知道的,估摸还要以为他是什么情场老手登徒子呢。
“累……呃……有点儿累。”
“那把胳膊放下吧。”
“哦,好。”
“啪”一声,奚音一个力道没控制住,杯子重重地坐在了桌上。
她急忙起身行礼,“惊着殿下了,民女该死。”
刚还如和风细雨的林梧忽而骤起了眉,他过来扶起奚音,语气中有些无奈,呢喃低语:“你不该这般拘谨。”
上一世,她以血的教训知晓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世,怎么都该收敛点。
“是民女礼数不周。”奚音又道。
经得这么一出,反倒让她从刚刚林梧俯身来喝她杯中水的讶异中缓了过来。
也许,林梧只是单纯会错了意?
她默然长舒了一口气,竭力平复了心情。
她刚落座,听林梧悠悠再道:“我此前去寺里上香时,方丈同我说,这世上亦有还魂一说,说的是一人魂魄进了另一人的身体里。”
心又开始咚咚咚地跳,宛如战场擂鼓。
奚音顿感腿都软了,庆幸还好已经落座,不然是要摔个屁股墩。
林梧望向她,眼神清澈,“奚音,你怎么看?”
这一声“奚音”,唤得奚音心惊肉跳。
其实,她告知林梧“奚音”这个名字后,林梧也没叫过几次。
现下这么一喊,再就着这个内容,怎么听怎么怪异。
难道真的发现什么了?
难道刚刚他听到她与秦况的话了?
不行,这么一直胡思乱想实在是太过被动,奚音决定反客为主,主动试探。
“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奇妙之事啊!”奚音骤然扬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奇表情。
手在空中夸张地比划着,她求知若渴地问道:“那这原来的身体主人如何了呢?这两个魂魄是一道住在这一具身体里吗?殿下快和民女说说,民女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