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允璃嘿嘿一笑,方才的可怜样却只在一瞬间如烟火般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孩子般的天真:“此乃‘秀色可餐’也!”
一句话,倒惊起了梦晴一抹微笑浮起:“好沒正经!”
然而话音刚落,便已知自己上了当。方才回过头來,眼神中满是怒火。
哪知,他却更笑得不能自已:“你生气的样子,还是很美。”
不知是房中太闷的缘故,她竟微微觉得脸上一阵温热。羞涩间,慌忙甩手而去。
此后來往,两人之间也渐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虽然每每算下來,所聊的话是两只手都能算得出來。
过后,便连灵曦也开始笑话她了:“姐姐终于想通了?这些天去书房去得可真勤!虽然,六哥因为公务的事沒再來过咱们这里。”
梦晴只顾绣着护套,一面又无关紧要地说道:“那便如何?表面功夫也还是要做的。如若不做,就会被人认为是恃宠而骄。”
“才不是呢!我瞧着姐姐待六哥的态度已然好多了!”
彼时,窗外有玫瑰带着百合的香气飘逸而來,闻者更是舒心无比。灵曦细细陶醉一会,忽而灿心笑道:“玫瑰带百合,更如冬日里的梅花衬雪。六哥知道姐姐喜欢冬日,所以以白衬红來代表四季如冬。六哥多有心啊!”
想想,又禁不住沉醉于幻想中:“我要是嫁了个像六哥那样的男子,即便是穷极一生又如何?只要一颗真心就好了!”
手中一针一线,皆是精心所制,便如此刻她的心境一般,看得开明。面对着灵曦的句句相激,梦晴只作淡淡一笑,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我原谅他罢了。何必兜圈子?”
灵曦听说,颇有几分失望:“姐姐还是不肯原谅六哥么?”
“原谅他作什么?当初说要给我幸福的人是他,后來要杀我的人也是他,到了最后,我心恋他人,本以为会从此摆脱了他。可是呢,最后娶我的人又是他!我竟然都被你们蒙在了鼓里,直到新婚之夜才知晓!”
其实话虽如此,但心里对他的恨,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减半了。
“可是,姐姐两回为六哥中毒命悬一线时,还不是六哥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六哥对姐姐的心,那是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梦晴忍不住冷笑道,“你毕竟还是他的亲妹妹,自然事事都为他说话!我问你:这满园的百合又是怎么一回事?”
灵曦毫不犹豫地回答:“六哥的一番心意啊!”
“我才不信呢!分明就是你这鬼灵精提的!否则,他又怎会想到百合是百年好合之意?”
听得梦晴说出了真相,灵曦的脸早已红一阵白一阵,因着她年幼,这一羞涩更添了几分小女儿的可爱:“姐姐怎么会知道?”
“我未嫁入府时,他已有一妻一妾。然而他一心以他的宏图大志为主,这一妻一妾在府中也不过如沒有一般,他又怎会懂得如何去讨一个女子开心?若不是你这小妮子跟在我身边处处留心,他又哪里來的这么多主意?他唯一能想到的,不过是赠些玉器首饰博我开心罢了。”
灵曦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劝,只好吐吐舌头,装作倒霉地被训了一顿地离开。
彼时窗外有阳光渗进,光芒洒在地上,是明晃晃的一片。她忽然抬头,望了望这样大好的天气,心情更是畅快。不过一会儿,手中的针线活也早已完工。
仔细瞧着无碍,于是唤过在门外干站着的灵曦,问道:“你瞧着这护手套如何?”
灵曦接过,将其翻來覆去看了个遍,不住地点头:“姐姐的手可真巧!里头也挺暖和的。若是冬日里一用,准比内务府送來的好多了!”
“你也觉得好么?”梦晴禁不住再问。
“当然了!”
“寒冬将至,你替我送去给他吧。”
灵曦以为她不过随便一句,更是以为自己未曾听清,忙惊讶地问:“姐姐说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