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夜当然知道裴清歌没有身孕,她这么说,无非是任月舞说过,沈易安的妻子去世时有着身孕。
她是想要试探什么。
沈易安怔了下,才道,“这是喜事,那璟成可要多喝一杯了。”
白锦夜笑了笑,点头应下。
那边张锐铭的脸色微微难看,白锦夜提了沈易安的妻子,裴清歌又说自己有孕了,这两件事简直都是戳沈易安心窝子的大事,他哪知道吃个饭会提到这种事?瞬间开始后悔没有提前跟他们知会一声。
可沈易安看不出来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反倒是一直笑着,又招呼那些歌姬舞姬过来一一给白锦夜敬酒,恭喜他要做父亲了。
最后又把任月舞推到白锦夜的身边,让她好好陪着白锦夜。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裴清歌,“张夫人不会生气吧?”
裴清歌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
沈易安“哈哈”笑了几声,“夫人放心,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再说,月舞姑娘卖艺不卖身,也就是陪着璟成喝两杯。”
任月舞当然认出了白锦夜,但她也不敢多话,沈易安说完,她就赶紧给白锦夜倒酒。
这一圈敬酒喝下来,酒意上头,白锦夜开始有点晕。
沈易安看向张铭锐,“张兄,时候不早了,不如你早些回去吧,璟成在这里玩得开心,我陪着他就是。”
张铭锐并不担心别的,就怕白锦夜和裴清歌乱说,可这会也没办法交代什么了,沈易安这话显然是催促他离开了,他也只能起了身,让白锦夜和裴清歌不要见外,就赶紧离开了。
任月舞又敬了白锦夜两杯酒,转身走到裴清歌的身边,趁着给她倒茶的功夫,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裴清歌侧头看她。
只见她借由掩唇的时候,对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小心”。
裴清歌收回目光,看了看茶杯,转头看向白锦夜,“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夫人有身孕,是该早休息。”沈易安开了口,“不如我着人先送夫人回去。”他说着顿了下,看着裴清歌慢慢地道,“夫人不必担心璟成,我陪他再喝几杯,就送他回去。”
白锦夜抬手握住裴清歌的手,看向沈易安,“还是我陪着内子一起回去。”
沈易安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如此,看来是我招待不周了。”
白锦夜皱起眉,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裴清歌反手压住他的手,看着沈易安笑道,“沈大人,我只是担心相公醉酒后会闹事,他向来有这个毛病,喝醉了就吵闹,让人不安生,我怕他吵到大人。”
白锦夜本来觉得,试探沈易安,也该试探够了,有什么事,裴清歌也该看出来了,他可不想看沈易安的脸色。
可听到裴清歌说“相公”这两个字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就想听她再这么叫他一声。
裴清歌不在意他,他躲开她,在寺里念了一天的佛经,心里才微微平和下来。
可就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微微竖起的一点防线也崩溃了。
哪怕明知道裴清歌是演戏给沈易安看。
可是他想,他这辈子还求什么呢?无非不就是能守着自己心悦的人,哪怕她不在乎他,但偶尔有这么一瞬,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