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格伦农为赴午餐，特意更换了服装。她认为，这是去办正事，所以，她从更衣间拥塞的衣架上选了一套纯蓝苏格兰呢西服。</p>

再次与迈克尔一道工作，将是一件快事，就像他们当初共同为这个杂志集资一样。昨天与格拉塞的会谈并不像预料的那么难。那可爱的本大叔，不管他有多少忧虑，总是会让她称心的。今天的会晤就不一定那么顺利了。</p>

前一天晚上，海伦打电话给达德利·克雷范，邀他共进午餐。他像以往一样客气，但声音显得很疲惫，不自然。</p>

海伦的司机亨利把她让进棕色的本特利牌轿车，刚刚坐定，她便开始斟酌见到达德利以后该怎么说了。待到亨利把汽车停在莱瑟克饭店前面时，她已经全部盘算停当。</p>

达德利正在饭店那舒适的门厅里与老板聊着天等她。他是个表情严肃、身材颀长的青年人。穿着一身比较守旧的西服。才三十三岁，褐色头发已经开始稀疏了。</p>

克雷范一见到她，脸上便堆起微笑。他吻了吻她的面颊，挎起她的胳膊跟着老板走过灯光柔和的狭长房间，来到靠近墙角的临窗座前。</p>

饭店里人很多，但并不嘈杂。人群中混杂着交际花、老演员，和一些出版界的同仁。此地比“21”饭店更适合于密谈，所以海伦才选中了这里。</p>

一开始，他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p>

“您的精神还是那么好，”达德利说：“我们在城里很少见到您。看您多自私。一个人在贝德福德的别墅里享清福。”</p>

“我有意要回到城里来——可我知道，这座城市并不需要我。一切都掌握在像你这样的青年人手里。”</p>

“但愿如此。我正在寻找进入国会的途径，可是谁也不会因为自己年迈而自动下台让给称职的年青人的。我虽然还没有进入政界，可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被入赶了出来，”</p>

“达德利，你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我坚信这一点。你会前途无量的。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话，我一定在所不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