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异人脱难回秦国 仲连雄辩斥帝秦(1 / 2)

战国兵雄传 王占福 0 字 2022-10-10

 第一百零六回异人脱难回秦国仲连雄辩斥帝秦

回前词《夜游宫》

暗计连环妙灵,抛金贿求夜出城。大夫门将尽朦胧。得利喜,钱通神,竟放行。庸将馊言误,辩士高见逆转明。凭智谋,盗兵符,急起程。

话说秦王派军攻赵都邯郸,却影响了城中的秦质子异人,被赵王迁怒欲杀之出气,多亏平原君劝谏,说是杀此质子无用,不如留而待和,却将其迁居丛台看管。因此减少供给费用,使得异人穷困潦倒,艰难度日,却得到商家吕不韦的青睐,意想做一笔窃国盗权的大买卖,于是出金贿赂看守大夫公孙乾,利用与之交往之机,接近王孙异人。暗对其说要助他归国,谋得太子为嗣之计,异人欣然同意,吕不韦便出重金实施计策,贿赂华阳夫人之姐,与之相通夫人,说出嗣立异人好处,得到赞赏。后又设谋计说杨泉君,使其姐言与秦王,答应寻机救异人归秦,以为太子嗣立之人,吕不韦受到太子和夫人相助,回赵实施营救之策,却更施远计之谋。利用宴请公孙乾异人之际,将美女赵姬引见异人,却为怀吕不韦之孕女,欲献给异人为妻,使能获得王后之位,可使亲子嗣继承为秦王。

且说那赵姬,听吕不韦说道:“汝可念咱夫妇之情,曲从吾计,不可泄漏分毫。”赵姬听了吕不韦一番谋划设想,自然也想成为王后,可说一步登天,作为一个天生丽质的民间女子,确实有莫大的诱惑。于是对吕不韦说道:“君之所谋者大,妾敢不奉命!但夫妇恩爱,何忍割绝?”说完凄然泪下。吕不韦便抚慰道:“汝若不忘此情,异日得了秦家天下,仍为夫妇,永不相离,岂不美哉!”其言极尽迷惑,赵姬自是赞同,于是二人遂对天设誓,当夜同寝,恩情倍常,不必细述。到了次日,吕不韦到公孙乾处,谢夜来简慢之罪,公孙乾道:“正欲与王孙一同造府,拜谢高情,何反劳枉驾?”稍等片刻,异人亦到来,彼此交相言谢。吕不韦便道:“蒙殿下不嫌小妾容貌丑陋,取侍巾幯,吾与小妾再三言之,已勉从尊命矣。今日良辰,即当送入寓所陪伴。”异人道:“先生高义,粉骨难报!”也是异常高兴。

公孙乾见此,便也高兴说道:“既有此良姻,吾当为媒。”遂命左右备下喜宴,吕不韦辞去,至晚时分,便以温车载赵姬与异人成亲,也是赴喜宴欢悦而归。后人有诗云:“新欢旧爱一朝移,花烛穷途得意时。尽道王孙能夺国,谁知暗赠吕家儿!”也是形容此事的暗机奇谋,当为世间第一大利计。再说异人得了赵姬,真是如鱼似水,爱恋非常,约过了一月有余,赵姬遂向异人说道:“妾获侍殿下,天幸已怀胎矣!”异人不知来历,只道是自己下的种,愈是更加欢喜。那赵姬先有了两月身孕,方才嫁与异人,可嫁过八个月,当到产期,说来也怪,腹中胎儿全然不动。皆因怀着个混一天下的真命帝王,所以比常之不同,直到十二个月周年,方才产下一儿,生产时红光满室,百鸟飞翔,真也大有吉祥之兆。再看那婴儿,生的丰准长目,方额重瞳,口中含有数齿,背项有龙鳞一搭,啼声洪大,街市皆闻,其日,乃秦昭襄王四十八年正月朔旦之际。

异人自是大喜道:“吾闻应运之主,必有异徵,是儿骨相非凡,又且生于正月,异日必为政于天下。”遂用赵姬之姓,名曰:“赵政”,自是暗中寓意非凡。后来此儿嗣为秦王,兼并六国,混天一统,成为开天辟地的千古一帝,即秦始皇也!当时吕不韦闻得赵姬生一男孩,心中暗暗自喜,由此更加坚定了实施瞒天大计之志。时光荏苒,飞梭春秋,延至秦昭襄王五十年,赵政已长成三岁孩童,当时秦兵围邯郸甚急,吕不韦怕出不测,即会毁了自己大计,便对异人说道:“赵王尚复迁怒于殿下,如之奈何?不如逃奔秦国,即可以自脱。”异人便道:“此事全仗先生筹划。”吕不韦尽出黄金共六百斤,以三百斤遍贿南门守城将军,托言道:“吾举家从阳翟来,行商于此,不幸秦寇生发,围城日久,吾思乡甚切,今将所存资本,尽数分散各位,只要做个方便人情,放我一家出城,回阳翟去,感恩不浅!”那些守将得了金钱,也是钱能通神,即许之。

吕不韦后以百斤献于公孙乾,讲述自己欲回阳翟家乡之意,反求公孙乾与南门守将说个方便,守将和军卒都受了贿赂,落得做个顺水人情,便即说通放行。吕不韦预教异人,将赵姬母子俩人,密秘寄藏在其母亲家,便好稳妥出走,少了心中牵挂,也是为脱身预先做好了准备,确实谋算的周祥无误。等到了行期,吕不韦便置酒请公孙乾,即说道:“吾只准备在三日内出城,特具一杯薄酒话别。”吕不韦知公孙乾酒量不佳,在席间便不断敬酒,显出交情深厚之态,依依不舍之情,竟将公孙乾灌的烂醉,其身边左右军卒,也都大酒大肉,使其恣意饮食,尽各醉卧安眠不醒。就等到了半夜,让异人微服混在自家仆人之中,跟随吕不韦父子行至南门,守将不知真假,私自开匙放行,让他们出城而去。论说王龁大营在于西门,因南门是走阳翟的大路,吕不韦原说还乡,所以只能假说讨走南门。

这也是吕不韦的聪明之处,竟然骗取了守将相信,才顺利逃出了被围困的邯郸城,当下吕不韦父子,和异人三人共仆从结队,连夜奔走不歇,绕个大弯转奔西行,去投秦军。当行至天明,竟被秦军游兵擒获住,吕不韦便指着异人道:“此秦国王孙,向质于赵国,今逃出邯郸,来奔本国军中,汝辈可速速引路,不可耽搁误事!”那秦兵听说此话,哪敢怠慢?即让出三匹快马,让三人骑坐,并沿途保护引至王龁大营,仆从跟随军伍队中。王龁闻听此事,便问明来历,请入相见无错,即将衣冠与异人更换,设宴款待。王龁道:“大王亲在此督战,行营此去不过十里,可前去相见。”随后便备车马,转送入秦王行营。秦昭襄王见了异人,自不胜之喜,说道:“太子日夜想汝,今天遣吾孙脱于虎口,便可先回咸阳,以慰父母之念。”异人辞了秦王,与吕不韦父子登车,竟至咸阳城中,前去见太子夫人。

这正是:计献美妾表心诚,却是孕女隐不明。偷天换日长远策,凸显谋划获利宏。奇生千古帝王子,惊遇秦兵久围城。商贾行贿本手段,金钱打通归国行。

却说吕不韦同着王孙异人,辞了秦王,赶赴咸阳,先有人报知太子安国君,即高兴对华阳夫人道:“吾儿至矣!”便与夫人并坐在中堂等待,也是心情高兴万分。这时吕不韦对异人说道:“华阳夫人乃楚女,殿下即为之子,须用楚服入见,必受亲待!”也是想的周全细密,心机纵然不凡,异人言听计从,当下改换楚人衣装,来到太子东宫,先拜见安国君,次拜华阳夫人。只见异人涕泣而言道:“不肖男久隔亲颜,不能侍养,望二亲恕儿不孝之罪!”也是吕不韦事先所教。华阳夫人见异人头顶南冠,足穿豹靴,短袍革带,即惊骇问道:“儿在邯郸,安得效楚人装束?”异人忙拜禀道:“不孝男日夜思想慈母,故特制楚服,以表臆念。”华阳夫人大喜道:“妾,楚人也,当自子之!”身边坐的安国君听了,却高兴道:“吾儿可改名叫‘子楚’。”异人便拜谢不已。安国君便问道:“何以得归?”甚显关心。

异人此时已改名叫子楚,也是遵从太子吩咐行事,见问归来之情,便将赵王先欲加害,及赖得吕不韦破家行贿之事,备细述说一遍,也是感激吕不韦的相助之情。安国君感其真诚相待异人,不惜破财失家,因此称赞不已,谓之真义士也!遂即刻召见吕不韦,曾是见过面的,并不显生疏,便对其欢喜慰劳道:“若非先生之力,险失我贤孝之儿矣!今将东宫俸田二百顷,及第宅一所,黄金五十镒,权做安歇之资,待父王回国,再加官赠秩。”吕不韦谢恩而出,也是因家财丧失殆尽,却又得到了相应补偿,或还赢获了大利,真是“钱财如粪土,失得转眼间”。子楚便在华阳夫人宫中居住,日夜陪伴在太子夫人身边伺候,这些不在话下。

再说公孙乾直至天明酒醒,左右来报说:“秦王孙一家不知去向!”公孙乾不禁大惊,便派人去问吕不韦,却听手下回报说:“吕不韦亦不在家中。”公孙乾更是大惊道:“不韦言三日内起身,安得夜半即行乎?”随即亲自赶往南门,仔细诘问一番,守将便说道:“不韦家属早出城已久,此乃奉大夫之命也!”公孙乾自是急问道:“其中可有王孙异人否?”守将答说道:“但见吕氏父子,及仆从数人,并无王孙在内。”公孙乾跌足叹道:“仆从之内,必有王孙,吾乃坠贾人之计矣!”公孙乾此时无奈,只因贪杯误事,上了吕不韦的恶当,虽也得到些金钱,却将王命之事误却,致使性命堪忧。乃回去上表赵王,言道:“臣乾监押不谨,至质子异人逃去,臣罪无所辞!”遂伏剑自刎而亡。后人作诗表此事曰:“监守晨昏要完全,只贪酒食与金钱。醉乡回后王孙去,一剑须知悔九泉。”是说贪酒贪钱失职之害。

自从秦王孙逃回国去,秦王督促攻赵愈急,赵国君再遣使求魏国进兵,有个魏客将军叫新垣衍的,献策道:“秦所以急围赵都有故,前此与齐湣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不称,今湣王已死,齐益弱,惟秦独雄,而未正帝号,其心不死,今日用兵侵伐不休,其意欲求为帝耳!诚令赵发使尊秦为帝,秦必喜而罢兵,是以虚名而免实祸也!”魏王本心惮于救赵,深以其谋为然。即遣新垣衍随使者至邯郸,以此言奏之赵王,赵王也拿不定把握,便召群臣计议可否,众议纷纷未决,平原君方寸已乱,亦是漫无主裁。当时有个齐人鲁仲连,在其少年十二岁时,曾屈压辩士田巴,大有超越之能,时人号为“千里马”。田巴即道:“此飞兔也,岂止千里驹而已!”待年长时,不屑仕宦,专好远游,为人排难解纷,学问高深莫测,成为一时传闻名人。

当时鲁仲连恰在邯郸城中,闻魏使请尊秦为帝,勃然不悦,乃求见平原君道:“路人言君将谋帝业,有之乎?”平原君道:“胜乃伤弓之鸟,魄已夺矣!何敢言事?此魏王使将军新垣衍来赵言之耳!”鲁仲连即说道:“君乃天下贤公子,岂委命于梁客耶?今新垣衍将军何在?吾当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因言与新垣衍,其素闻鲁仲连先生之名,知其舌辩了得,恐乱其议,固辞不愿见面,平原君强行执之,遂邀鲁仲连至公馆。新垣衍举目观看鲁仲连,见其神清骨爽,飘飘乎有神仙之气度,不觉肃然起敬。便施礼说道:“吾观先生之玉貌,莫非有求于平原君也。奈何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耶?”鲁仲连道:“连无求于平原君,窃有请于将军也!”新垣衍道:“先生何请乎?”鲁仲连道:“请助赵而勿帝秦。”新垣衍问:“先生何以助赵?”鲁仲连道:“吾将使魏与燕助力,若齐楚固已助之矣!”说话语气甚为坚决,看还真有把握似的,使新垣衍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