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侠义又一命(1 / 2)

 徐懋功从大运河永济河工地回徐庄,一路与三管家闲聊。懋功说:“这个鬼天气,过了年还这么冷,地面冻得硬梆梆的。”

三管家走南闯北多年,见识不少。他说:“大河之南地区,立春节之初土地解冻。咱这里到立春节尾期土地解冻,前后相差半个月。今年是过年之后年初五立春,估计到元宵节之后,天气还能转暖。”

太阳西坠辰光,在白马县与卫南县交界处,主仆俩人经过一个小小的村子。这小村子全是土墙草屋,有一对白发老人手拄柺杖,在篱笆墙内指指点点。看到两个骑驴的人来了,就招招手示意进院子里说话。懋功去河工地从此经过,不止一次见过这两个老人,与这俩老人相识不相熟。

“二老招呼在下,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俩位大少爷,请进院子里说话。咱这里地势低,三年两涝,村不像村,庄不像庄,就稀稀拉拉住着十多户杂姓穷人家。所有的男子汉都去了河工地,有家男人到外面做手艺,家里的女人也拉去河工地。”

三管家说:“老人家,你有事直说,咱们还要赶路程呢。”

老人说话总是有点丢三落四唠叨,他才不计较忙不忙、急不急,手指周边说:“你俩看看,太阳刚刚着地,天还亮着呢,家家户户都闭上门。为啥呀,因为没有男人在家,女人和娃儿们早早关了家门。你俩瞧瞧东边一家,刚才一个男人进了院子。”

“是他家男主人回家了?”懋功还年轻,不深谙世间男女之事。

三管家说:“老人家,是否有别的男人想去欺负女主人?”

老头儿不快不慢说道:“这家的老当家男人,前年去修洛阳城。南方挖了大河,航行大船,把南方吴越国的奇石异材运到洛阳。老当家男人抬那大石头,砸伤后不治而亡。留下一个儿子和一个童养媳,媳妇儿刚生下娃儿,丈夫去了河工地,年轻又齐整的媳妇儿单身在家。刚才来了一个生分男子进了院子,孤男寡女的,能做点啥事儿?”

懋功抬眼看看三管家,意思是不言而喻,人家孤男寡女在一起关你什么事。狗逮耗子,没必要多管闲事。懋功与三管家正要告辞离开,老太婆从篱笆墙缝隙里挤进来说:“你这死老头子,说话不着根。老是想那不正经的事,把咱女人想得那么不正经。我刚刚在他家篱笆外看着,堂屋门开着,这媳妇儿对那个男人敬而远之,没你想的那样龌龊。那个男人是衙役或是督工,反正是带着腰刀的官差。说是他男人逃离河工地,要带女人去顶工。真是造孽了。”

老头子骂老太婆:“傻婆娘,听话不分清。我没说那媳妇儿不正经想野男人。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男人不怀好意。天要黑了,大男人找人家单身女子聊事儿,还带着腰刀,决不是好事儿!要出人命的。”

懋功问:“她的男人回家来过吗?”

“她男人逃离河工地不假,我昨夜间望到他家亮过一次灯,应该是她男人回来过。我估计她男人白天躲在村内村外哪个草垛里睡觉呢。”

三管家说:“不妙,不妙!衙役都是练过刀枪的。她夫妻俩斗不过带腰刀的衙役,今夜必有刀光之灾。”

老太婆说:“女人命苦啊,做女人难呀。男人糟蹋女人,最多化点钱财了事。女人被糟蹋,终生抬不起头,甚至一死了之。俩位大爷,行行好,想个法子救救那个年轻的媳妇儿。”

懋功看着三管家,三管家亦望着少主公,俩人心意相通。三管家说:“老人家,天色还不暗黑,咱不便显身,麻烦你老悄悄地去看看动静。”

老人悄悄去了那家,三管家问:“是否带上棍棒家伙?”

懋功说:“万一能好说好散,若咱带上家伙,倒显得咱们挑畔是非,见官短理。若他有强暴行为,咱们两对一,前诱后击,出其不意,用软索扣颈制伏对方。”

徐懋功撩开外袍,解下腰带,沉甸甸的铜环,极像一个扁平的红柿子。三管家解开腰带,一根丝绦带一丈多长。三管家把丝绦带一端结成活套扣。扬手一撒,活扣套住屋内一张板凳,拉出门外,俩人坐下等待老人家。

老人家回来说:“确定只有一个男子官差,有一把长腰刀。堂房里点亮了小油灯,那个男人与小妇人搭讪。屋外院场边长着荆树作为篱笆墙,荆树不长刺,可以借荆树隐身接近屋檐下。”

懋功抬头望天,晚霞余辉不见了,对三管家说:“暗光上壁,咱与他面对面,也辨不清咱俩的面孔。悄悄地去看看,如那个男人识相离开了,咱就各行其道。否则!就义不容辞了。”

俩人悄悄地躬身潜行,顺着荆树篱笆,依草垛旁边,走到草屋檐头下。堂屋门上掛着草帘,俩人蹑手蹑脚,一左一右躬身于堂门的两旁。

透过草帘缝隙,看到年轻的少妇侧坐炕沿,怀中的娃儿含着**似睡非睡,少妇哼哼呀呀地哼着儿谣哄娃儿睡觉。

那官差说:“你男人逃离河工地,男人走了,女人去顶工。你依了我吧,不要你下河挖土。给我洗洗刷刷,烧饭打杂,轻轻松松过日子。”

“不行,我有了孩子。”

“孩子也带去,我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