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不可?”沈欢反问。
“这……这……”姜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坚定地点头,“沈大人放心,就一千贯了,这些商贾,那般有钱。想必是肯出地!只要稍高。八处海坝,能得钱万贯。也足够修上好几年了!沈大人,年限还是五年吗?”
沈欢沉吟了片刻道:“我等也不能这样黑呀!就十年吧。十年为期,到期再拍一次。”
姜谦无语了,这还不算黑吗?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看着姜老通判脚步蹒跚地模样,欧阳发大是于心不忍,道:“子贤,你这样要人家姜大人去像商贾一样讨价还价,是否太过过分了?”
“过分?”沈欢露出循循善诱的笑容,“这话就不对了,伯河兄。正如小弟说地,这些钱,又不是进某人地私袋,而是为了维修海坝,是为了百姓。如果不从这些商贾口袋里出,以后岂不是加赋于百姓头上?既然这些商贾是自愿地,我等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以后我等要在海州办大事,有些观念与众不同,现在提前教导姜通判,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开展工作罢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
欧阳发给沈欢义正词严的模样征服了,叹道:“子贤高义,为兄不如也!”
沈欢嘿嘿说道:“水泥第一海坝是个名头,全天下只此一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广告,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商贾钱多得是,可惜名声不算好,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出名,就等于打广告,出点钱,很应该的嘛。其实伯和兄的《海州日报》也可以做做这样的广告吗?”
“什么,广告,报纸上?”欧阳发愣了。
沈欢认真地道:“是啊,可以在后面开一个小小的版面,专门为那些商贾要兜售的货物打广告,让读报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种东西,是谓广而告之。就像小弟刚才说的,酒香还怕巷子深,报纸读者颇众,只要有这个业务,想必很多商贾都是有兴趣地。到时伯和兄也可以像这些海坝命名一样,坐地起价!”
“这怎么可以!”欧阳发怒了,“这不是有辱斯文么?”
沈欢嗤道:“什么叫辱斯文?报纸是为了教化,伯和兄,为了办好报纸,以后肯定要扩大编辑群体,甚至要雇用天下士子帮在在天下各地收集材料,这才能把报纸办大?难道伯和兄就一心把报纸拘囿在海州一地?而雇人,不要钱?只凭几文钱的报纸。哪来如此多钱财去把报纸办大呢?那么广告业务就是动力了。伯和兄,你只要记得,有了钱,才能把报纸越办越大,而报纸办大了,才更利于教化,这才是伯和兄毕生地心愿呀!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
“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这话越来越成为沈欢的口头禅,成了攻击一切撇开一切的借口。
果然,欧阳发也给说得服了,苦笑道:“这事让为兄好好想想!”
看着欧阳发陷入了沉思。沈欢转头看向了周季,目光深沉凌厉。
周季给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大堵,吓了一跳:“这样看周某做什么?都得人家心儿有如鹿跳,怪不好意思地!”
沈欢差点呕吐了。围着周季转了几圈,仔细打量,啧啧叹道:“黑!毒!真黑,真毒!又黑又毒!你***真黑真毒!”
“什么?”周季怒了,“沈子贤,我与你熟归熟,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
欧阳发给惊醒过来,不悦了:“子贤,你怎么能这样说周兄呢?他得罪你了?”
沈欢依然叹道:“本以为你够毒了。没想到你毒到这样的境界,真是极品呀!”
周季给沈欢盯得有点心虚了,怯怯地道:“为兄不明白你说什么?”
“真不明白?”
“不明白!”周季硬挺着脖子说道。
“好好,脸皮果然厚到刀枪不入了!大有小弟的风范!”沈欢哈哈笑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欧阳发大是不解,想了想,有点眉头了。指着周季,失声了,“子贤,难道你们是在说水泥的价格?”
沈欢笑道:“伯和兄也是明眼人嘛!可惜,这家伙坑了人家姜老大人了!”
欧阳发更惊了:“难道说水泥不值五贯钱一百斤这个价?”
“屁五贯钱!”沈欢嗤笑不已,“这家伙,今早还与小弟说百斤一贯钱。除去成本。一年下来就可以赚个五万贯前了!现在是五贯钱百斤,伯和兄。你说,他赚回多少了?”
“一贯?五贯?什么。一年赚二十多万贯钱!”欧阳发看向周季的目光也凌厉许多了,就像狼在看着小羊地模样,“周兄,你……你可真是太黑了!”
周季不以为然地道:“这关周某什么事?我本来打算开价一贯钱地,谁知道姜大人自己说五贯钱,明显是那些商贾地心理价钱嘛。周某若是再黑点的话,说不得还能提高几贯钱地价格,很明显,姜大人的神情,是说还可以升价。周某立刻改口五贯,已经是仁义了!”
“黑!”沈欢只有一个字地评语了,***,本以为一贯钱就大有赚头了,三年下来,估计也能拿走二十万贯作用,算是赢利了;而一贯钱的价格,按大米价格来算,也已经远远高出后世水泥十倍以上的价钱了。没想到还要乘以五的倍数,暴利啊,抢劫啊!
周季怒道:“子贤,你别尽说我!刚才我也是拿眼色看你的,见你点头,我才说是五贯钱的价格。若是你摇头,我敢同意吗?”
“胡说!”沈欢大尴尬,心也虚了,“沈某爱民如子,怎么会让你如此痛宰大宋百姓呢?”
“周某杀地是那些商贾肥羊!”周季也驳道。
欧阳发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了,叹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一样的黑!一年二十多万贯呀!娘的,这比抢劫国库还要快得多!”
周季不满地道:“也没有这般多的!现在是五贯钱一斤,等时间长了,需求少了,价格肯定要降下来。”
欧阳发道:“建筑这东西,哪里不需要,哪时不需要,需求少得了?”
沈欢帮着解释:“伯和兄,话也不能这样说。老实和你说吧,水泥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靠着保密严格,还能领先几年;可是别人看有利可图,花下力气去做,凭着百姓的智慧,看着成品,不难分析出制法,到时制水泥的多了。价格肯定要降许多!慢打慢算,几年下来,也就几十万贯而已!”
“那也是几十万贯啊!”欧阳发瞪着眼喝道,“商贾也就罢了,可是你也知道,江南多海岸,都要建海坝,是为了百姓民生,其他州县过来,你也是这个价格。不是与百姓过不去么?子贤,这与你说地一切为了大宋百姓不相符合呀!”
沈欢笑道:“政……官府采购,当然自有他们的手段。其实说白了吧,伯和兄。你不要想着天下的官员都与你一样清白正直。现在市场定价是五贯钱,如果你少了钱给那些官府采购之人,他们回去,一样上报是五贯钱,多出的去哪里了呢?当然是进他们自己的腰包!沈某信不过那些官员,还不如让周兄这位有良心的人多赚点,起码可以回报天下的也就多一点!”
欧阳发大是郁闷:“好官还是很多地,子贤,你也要想差了!”
“伯和兄说这话心虚吗?”沈欢笑着问道。好官若是多,当年范仲淹何必冒着得罪天下地危险做什么官吏改革呢?好官若是多的话,几十年之后,岳老大又何必说要天下好起来,就需“文官不爱财”呢?
欧阳发沉默半晌,叹道:“好吧。这事为兄就不理你们了!”
沈欢不忍他萧索,想了想,道:“伯和兄,刚才小弟说了,报纸要办大,需要钱,需要固定地产业。不能只靠卖报。你想想。就是你一个月卖出去一千万份的报纸,两三文钱。一个月也就得钱一两万贯而已,除去成本。所剩无多,又岂有余财到别地扩大规模呢?”
“好了,子贤,你所说地广告,为兄会考虑的!”欧阳发哭笑不得地说道。
沈欢却道:“其实广告也不一定就保险了。伯和兄,你也知道,小弟准备公开印刷机器了,到时办报地也许多起来,到时市场饱和了,广告到处可见,又岂能保证是份高额的收入呢?”
“那么该怎么做?”欧阳发也不客气了,他知道沈欢自来多计,干脆问了起来。
“还是投资实业为好!”沈欢答道。
“实业?”欧阳发愣了。
沈欢酝酿了下语言,道:“就像水泥作坊这样的经营嘛!”
“子贤的意思是……”这次论到周季疑惑了。
沈欢看了看两人,道:“伯和兄,云飞兄,你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跟小弟到海州,说是为了事业,其实不无相助小弟的意思。小弟又岂能让你们吃亏。这样吧,伯和兄,《海州日报》基本上是你自己的产业了,那就以日报的名义,入股水泥作坊吧。”
“入股?”欧阳发有点疑惑。
周季却明了,道:“子贤,就像我等以前做的那样?”
“是的!”沈欢答道,“云飞兄,小弟在朝堂,钱多了反而是麻烦,这作坊,分为十份,云飞兄占六分,小弟与伯和兄各占两分吧。”
“那怎么行!”周季与欧阳发皆是惊道。
周季惊地是:“子贤,以前都是你家与我家各占一半,现在要分,也要三人平分嘛!不能让你吃亏!”
欧阳发则道:“为兄于水泥无半点功劳,怎能要份额!”
沈欢大是感动:“伯和兄,这不是给你的钱,这是给《海州日报》的,小弟也想看看这日报最后能发展成什么规模,没有钱,你办不成。再说了,现在日报每天都报道水泥建筑之事,算是广告,怎说没有功劳呢?小弟猜想现在很多商贾来询问水泥怎么卖,不少都是看了报纸才来的吧。云飞兄,这样分日报一份,你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周季答道,“这广告的威力,子贤,你难道认为为兄看不出来吗?”
沈欢笑了:“那就好。至于云飞兄说的要平分,云飞兄,小弟不是说了,在官场,没钱不行,但钱多了反而是祸事。这水泥作坊一年二三十万贯地收入,很多人会眼红的,明眼人要是打听到我家占了三四分,少不得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攻击呢。现在降为两分,一年只得四五万贯,还比不上那些大家族呢!所以啊,云飞兄,你说要平分,是要害小弟啊!”
“可也能能让你吃亏!”周季嚷道,“所经营的东西,都是用沈伯母的名义,与你何干?”
沈欢怒道:“总之就这样定了!小弟会让人写成明文,人手一份!”
“惭愧啊!”欧阳发叹道,可也知沈欢自来就有主张,难以改变他的决定,想想果真是为了报纸着想,也就惭愧接下了。
看到周季还要说话,沈欢又道:“云飞兄,一份水泥,就让你如此计较了?”
“什么意思?”周季大惑不解。
沈欢嘿嘿笑道:“水泥现在这样赚钱,大出小弟意料。虽然三年下来,也有数十万贯,可与小弟许你的十倍家财,还差得远呢!”
“子贤的意思是你还有很好地项目?”周季果然给吸引了注意,双眼大放光芒,盯着沈欢,生怕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沈欢笑了,很灿烂:“若是没有准备,小弟岂敢选择来海州?云飞兄,这个项目,就快要进行了。如果你有兴趣,过些日子就跟小弟到东海一趟吧!”
“有兴趣,有兴趣!”周季像饿狼遇见了羔羊,“为兄心急了,子贤可否告知要做地到底是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