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谦那张惑乱众生的脸不断向楚怜贴近,英挺的鼻尖轻轻划过她绯红的脸颊,落在她的耳垂上。
温热的呼吸,如羽毛般,一下一下,轻拂她敏感的耳廓。
楚怜顿时感觉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脑袋嗡嗡作响,有些发晕。
聂子谦握了她的手,举至头顶,温声道:“夫人可知红颜白骨,再美艳的皮囊之下,都是一样的血肉筋骨。想要取悦本王,光靠夫人的身子,只怕是远远不够。”
说话间,微冷的唇瓣不断触碰楚怜小巧白嫩的耳珠,激得她浑身颤栗。
“那我该怎么做?”她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的语音变调。
聂子谦空出右手,隔着一层轻薄的肚兜,虚虚地点在楚怜的心窝处。
“能辨别开芸芸众生的,唯有这一颗颗的真心。”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聂子谦支起身子,面不红,气不喘。
稳得一匹。
反观楚怜,整个人躺在那儿,活像铁板上煎的肉,热气滚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楚怜心里更恨了。
呵,男人。
等你尝到我那该死的甜美,看你还能不能稳得住。
她忿忿地想。
“我若把真心交托给王爷,王爷也会回我以真心吗?”她仰视着他,姿态却并不卑微,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傲然之气。
聂子谦敛了笑意,伸手摩挲着她的唇,淡淡道:“那便要看夫人的表现了。”
楚怜眼弯如月:“王爷你就拭目以待吧。”
等着我为你送终吧,我的攻略对象。
聂子谦挑了挑眉,解下自己身上的雪色大氅,在楚怜疑惑的目光下,将她整个包裹进去,打横抱起,步出了包间。
候在外头的芸香一看这架势,自然认定自家主子遭了大罪,当即眼圈一红,生生咬住手指,才忍住没哭出来。
一众护卫们则是纷纷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不该看到的,以王爷的行事,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扔给老鸨一锭金子,聂子谦抱着被裹成个蚕蛹的楚怜,云淡风轻地上了暖轿。
*
暖轿中。
楚怜扒拉开聂子谦的大氅,露出憋得通红的脸,大大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你就不能等我穿个衣服再走吗?”她不满地抱怨。
聂子谦语调慵懒道:“本王这般劳心费力,还不是为了让那些帮着夫人与本王玩躲猫儿的忠仆们知道,若是让本王赢了,夫人输掉的会是什么。”
还忠仆们。
不就一个芸香么。
楚怜撇撇嘴,小声怼道:“输掉什么,几件衣服么。”
“夫人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楚怜微微一笑:“我说王爷英明神武呢。”
聂子谦睨她一眼,没有拆穿她明显的谎言,掉转话头道:“啊,差点忘了,清早夫人离府后,宫里来了道圣旨,你父皇看本王身子骨康复得硬朗了些,特摆了一场家宴为本王接风,召你我二人今晚一同进宫赴宴。”
圣旨啊大哥,怎么就还能差点忘了?
这么明晃晃的不把大楚皇室放在眼里真的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修罗王聂子谦此番平定河西之乱,又为护太子差点把命搭上,如此卓著的功绩,大楚皇室却连个接风宴都不摆,整个什么家宴,还挑在晚上。乍一看好像是因了和灵秀公主的这层姻亲关系,拿修罗王当自家人,但实际上,明显就是有意大功化小功,尽可能削弱修罗王在民间的威望及影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大楚皇室这般做派,修罗王没有反心,也能被逼出反心。
修罗王要是哪天真造反了,白头偕老的几率肯定就会大大降低。
哎……
楚怜倍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