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毓秀阁中琼花落(2 / 2)

月小似眉弯 白落梅 4675 字 2019-09-18

“啪。”妈妈上前对着她就是一记耳光,喝斥道:“怎么了?你干的好事你知道。”烟屏往后一个踉跄,转而她眼睛看着靠在那面无血色的殷羡羡,想来心里已明白几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步一步移至殷羡羡身边,扯着她的裙摆哭道:“姑娘……姑娘……。”

妈妈扯住烟屏一把头发,骂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从实招来,你使了什么诡计,害死了羡羡。我怎么平日就没看出来,你竟这么毒辣。”

烟屏脸色苍白,已泣不成声:“我……我没有……我没有害她啊。”

此刻,岳承隍走出来,对着妈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妈妈用手恶狠狠地指着烟屏,喊道:“就是这丫头害死羡羡的,方才就使坏,有意将她琴弦弄断,我才责备她几句,竟这么心毒,要杀人了。”说完,又哭起来:“天啊,竟这般狠毒,杀人了啊,快把她抓起来。”边喊边死死地拽住烟屏的衣裳。

我实在看不过去,上前说道:“妈妈且莫这般武断,羡羡姑娘究竟是因何而死还不知晓,不能这么就断定是烟屏。”

妈妈眼神锋利地看着我,尖声道:“我当谁呢?这不就是方才那位好心赠琵琶的眉弯姑娘嘛,你这般袒护烟屏这死丫头,究竟是为何?”

我冷冷一笑:“妈妈这是说哪里的话?何来袒护,我不过是想请大人弄清事实,可不要冤枉了好人。”我边说边朝岳承隍点了一下头。

画扇赶紧走过来,看着岳承隍,为我辩护道:“我看眉弯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她希望大人查清事实,一来免得出差错让好人受冤,再者弄清楚了也好让羡羡姑娘安心。”

岳承隍看了画扇一眼,沉思片刻,说道:“眉弯姑娘与画扇姑娘说得对,这事需要查清楚再定夺。”他招手唤来了身边的随从,道:“派人去喊来仵作和衙役,先将此事做初步的了解。”

“是。”随从答应着离去。

岳承隍朝大家举了举手,道:“这事就先这样,闲杂人等一概散去,等衙役着仵作来了之后,有了初步的定夺,再做打算。”见他朝莹雪楼的妈妈使了个眼色。妈妈大声囔道:“都散了去吧。姑娘们,你们各自准备,一会选魁还得继续。”

那些闲人都逐渐走出了毓秀阁,只剩下参选的歌妓,还有随来丫鬟和妈妈们。

我越想此事越觉得疑惑,走到烟屏跟前问道:“你方才去了哪里?”烟屏轻声抽泣着:“刚才我弄断了琴弦被责罚后,小姐说她觉得头疼,忘了带药,让我赶紧回翠琼楼去为她取药。”说完,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红瓶子。

“头疼?这是何药?”我指着那瓶子问道。

“雪香丸。我家姑娘有头疾,一直服用这药。”烟屏说着。

我沉思了一会,道:“那就是说翠琼楼里有人见你回去取药了?”

“是的,是的。”烟屏赶紧点头。

翠琼楼的妈妈急忙走过来,对着我说:“听眉弯姑娘这话,是说此事与烟屏这死丫头无关了?”

我看了一眼大家,道:“我只是想问清楚事实。”

妈妈冷笑道:“我看事实就是烟屏这死丫头害人,故意找借口离开此处,以为去了翠琼楼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妈妈仿佛悟到了些什么,用手指着烟屏,惊声喊到:“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你竟有这心机,还知道为自己设计不在场的证据。”吓得烟屏直往后退,身子抖得更厉害。

我心想,这妈妈果真是厉害,她竟可以脱口就给人扣罪,歪理一大堆,跟她说话只会更加纠扯不清,莫如等仵作衙役来再想计策。

这时,只见一群衙役匆匆行来,约摸七八人,手持佩刀,面目严肃。领头的衙役长飞快了扫了一眼现场,眼神落到岳承隍身上,表情随和起来,弯腰唤了一声:“岳大人。”岳承隍点了一下头,朝着殷羡羡的尸体说:“让仵作先看看。”

“是。”衙役长点头。他一挥手,身后的仵作已走上前来,他朝岳大人行过礼,走至殷羡羡身旁,打开随手携带的箱子,取出几样检验的工具,摆弄一番。转身朝岳承隍说道:“岳大人,初步检验,尸体并无什么异样,还须抬回衙门停尸处仔细检验。”

岳承隍朝大家扫了一眼:“也罢,就照你说的办。”

此时翠琼楼的妈妈朝衙役长行了一个礼,怒目地指着烟屏:“大人,你得把她抓起来,她是杀人的凶手。”烟屏脸色煞白,腿也软了,哭诉道:“我没有……我没有……”不停地摇着头,甚是可怜。

衙役长朝岳承隍看了一眼,问道:“岳大人,这?”岳承隍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吧,你先把烟屏带走,等仵作最后的检验结果出来再做定夺。”

我闻言大为吃惊,欲上前理论,画扇已紧紧握住我的手,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中明白她是想让我暂时先不要再争论。于是作罢,只能看着烟屏被一群衙役匆匆带走,她那无助的眼睛与翠琼楼妈妈那得意的神情对比,让我心中纠结着难言的滋味。

衙役带着烟屏走后,寂静片刻,才闻得岳承隍说:“好了,方才的事就此作罢,大家准备一下,选魁继续进行。”

众人听后散了,画扇也执着我的手走开。坐下,饮一盏茶。此时的毓秀阁又回到之前那般喧闹,那些歌妓在一旁嬉笑着,仿佛殷羡羡不曾死去,死亡对她们来说,可以漠然至此。

我吸了一口气,在嘈杂的氛围中,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