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闻老难以置信。

“有一个袖珍公包。”韩宝来不敢隐匿。

“拿出来。交给我！”闻老用的是命令式语气。袖珍公包，韩宝来还装在自己公包里，他当着闻老的面打开自己的公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大小的袖珍公包。闻老当着韩宝来面打开，却是一个日记本。他一页页翻看，从里面还掉出一个u盘。闻老立即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看了这段视频，却是长沙市委常委会，王春林跟方小舟激辩。

方小舟从大处着眼：“王书记，各位同仁，请把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不能叫化子烤火，只知道往自己面前扒火。最终会把火扒熄。表面，我们出血多，但我们是省会城市，带动兄弟城市共同富裕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当了龙头大哥，与兄弟城市共同富裕起来了，我们是省会城市，不是更加稳固了我们心大都市的地位？关起门来搞单干，那是势单力薄，怎么能形成大都市圈呢？你们看大武汉，看大广州，看大南京，大杭州，无不是这样？我们不能固步自封了，更不能鼠目寸光，我们要着眼于长远，着眼着未来布局了。王书记，你是当家人，请你先表个态？”

王春林慢腾腾站起来，推了一下眼镜，扫视全场：“小舟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才搞了国际美食节，场面撑得很大。我们像一个成长的孩子，已经吃了大餐，还能不能吃下一头牛下去？会不会消化不良呢？这是需要权衡的。”

方小舟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王书记，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躺在功劳簿睡大觉。正因为我们在国际美食节取得了辉煌，现在更要放眼世界，着眼未来，大胆布局，主动投子，以逸待劳，争取另一个更大的辉煌。我们现在有了很好的团队，有了底气、财力，有实力办过去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情。要知道，我们还不能夜郎自大，放眼一线城市，大武汉战略、大广州战略、大沈阳战略、大郑州战略，我们也要审时度势，搞大长沙都市圈。这是迈向国际化大都市的必然举措。我们不能做井底之蛙，应该以更开阔的胸襟，前人未有的气魄，引领整个环洞庭湖都市圈的形成。”

王春林针锋相对：“小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有多大的脚做多大的鞋，量体裁衣嘛。省委省政府的规划，是长株潭一体化啊，千万不能盲目冒进。过去，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前车之辙，不得不鉴。”

方小舟据理力争：“怎么是冒进呢？我冒进了吗？央立了项，环洞庭湖都市圈列为全国六大都市圈之一。这是国家战略！升到国家层面。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呢？王书记，你老可要跟得形势。现在可以说，形势喜人，又是形势逼人。你不可以还小步走，不说先人一步，起码要跟得形势。”

王春林把手一摊，他知道再这样争执下去，没有好结果，有可能造成一二把手内部闹不和，他走民主路线：“小舟，可能我们在年龄是有代沟的，但我们现在是为了长沙的明天，我们不能不慎之又慎。我也担心，我是否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我可能保守了。但我相信集体的智慧，我们不多争执了。我是主张全力做好长株潭，有了这个基础，我们再做环洞庭湖都市圈。”

方小舟也知道王春林这个老顽固，你要说动他，也非易事，他也说：“好吧。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发展长株潭，与发展环洞庭湖都市圈，没有先后。再说了，兄弟城市的发育，我们只是起一个整合作用，一个引领作用。一木秀，成不了苍翠大森林；一阵温暖的东风不是春天。好吧，我希望同志们审时度势，从大局出发，从政治高度，从时代高度出发，表明态度。”

王春林也不多扇动，做为当家人，他当有大家风范：“好吧。你们认为小舟预算案可行。那举手支持吧。我虽然思想到了保守年龄，我还是支持。这是好事情。争论是必要的，畅所欲言嘛。好吧，请同志们本着当前形势，从我市实际出发，给出一个结果。现在，举手吧。”

王春林本人带头举手，可能他们是有默契的，下面响应的寥寥无几，虽然一二把手举手了，下面响应的只有两个人。也是有七个人持反对意见。当时方小舟不等王春林宣布结果，黑下脸来，一言不发，拂袖而出。

闻老正在看视频，“啪”地一声，突然停电了，笔记本电脑闪了一下，电板供电，系统重新启动。u盘关掉了。

闻声震抬起头来，愁眉紧锁，紧闭着嘴唇，猛抬着头：“你是要为你干爹鸣冤了喽？”

韩宝来应声答道：“干爹为人，我感同身受。他老谋深算，自恃甚高；但也自命清高，不会轻易改变己见。两人裂痕已现，肯定难以调和。这次，绝对是有人要清台。”

“你是说我助纣为孽？”闻老背着手，老脸涨得又黑又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