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你一定要挺住!大夫已经给你输血!”韩宝来一直呼喊着刘宇轩,刘宇轩戴着氧气罩,还听得懂韩叔的话,只是他轻轻摇了摇头,他意识恍惚,灵魂如风中摇曳的烛光。
武装直升机先送他和李佳敏到内比都国际医院。韩宝来便跟他们交涉,为什么不送到华夏昆明医院?中心主任说:“对不起韩先生,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送最好的国际医院。”
韩宝来只得听之任之,可是飞机停稳,韩宝来感觉刘宇轩突然抓紧了他的手,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韩宝来急得又摇又喊,这位看似娇生惯养的高材生永久地合上了他的双眼,为了祖国的安全,为了人民的幸福,他的热血洒在了异国他乡,国家追认他为一等功臣,骨灰安葬在八宝山革命烈士陵园。
中央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件事情。委员长说:“给小家伙记特等功吧。这次他身心俱疲,精神受到了重创,怕他一厥不振。”
副主席说:“对,不记特等功,寒了将士们的心。他也万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他一直捧着刘宇轩的骨灰,当时见了刘宇轩父母,他双膝咚地跪下,磕头那一幕,大地震憾了——我泪水夺眶而出。怎么能怪他呢?他也是死里逃生。”
说罢,副主席抽出纸巾揩眼泪,主席也抽出纸巾擦眼镜,眼光投向总理。总理说道:“其情确实感天地,动鬼神,但无法原谅他的过失。功要评,过要批。但不能给他表彰,只给他将功劳记进个人档案。否则,这么年轻一个人,立特等功,以后尾巴翘得更高了。”
“嗯,总理之言,我赞同。这小家伙太年轻了,冒冒失失。”军委副主席方正说道,“完全可以跟军方、国安部、公安部配合,里应外合,如果周密部署决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他打完了,叫我们去收拾现场。这不是影视剧里的个人英雄主义吗?”
“会不会矫枉过正?”委员长说道,“将心比心。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下不了这个狠心。假如他是方小舟。老方,你怎么对待他?”
“小舟是我孙子。你老开这种低俗的玩笑。我对小舟也是这么严格要求,这次在长沙国际美食节,我就要他做到集全市之力,办出国际水平的美食节。我要求他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不能搞个人主义。他做得很好,走群众路线嘛,众人拾柴火焰高。个人英雄主义,往往会酿成恶果。这还是好的了,只是个别人流血牺牲。要是处置不当,我看了缅军方的通报文件,现场埋有数吨重磅炸弹,如果引爆,相当于一颗原子弹爆炸。遥控器就在阮水仙手中。你说,是不是全靠上苍眷顾?”
“老方说得对。”总理附和方正副主席的话,“好好敲打他。让他受点挫折教育。俗话说,顾了娇娇害了娇娇。主席,你看呢?”
主席目光远大:“宝来还年轻,年轻人跟我们中老年人想法不一样,有代沟,很深的代沟。我跟我家紫兰就说不上话。她歪理一大套。宝来打掉我国边境线上一个令人头痛的非法武装集团,包括上次给国安部情报,国安部组织国际行动,打掉阮水仙的跨国走私集团,党和政府没给他任何表示。这次,他做出巨大牺牲,看着身边的人倒下,他处在伤心之中,该评给他的功劳一定要评给他。不评给他,是我们太黑了!对吧?”
全体常委跟着笑。主席接着说道:“好吧。记进档案吧。勋章送到军事博物馆给他保藏。特等功可是纯金打造啊,给他戴着,怕他弄丢了。”
主席的话再次引起大伙笑出了声音。主席又说道:“接下来,是怎么引领他走出死亡的阴影。这些天,他成天是昏昏耗耗。他觉得他对不起昆哥、昆嫂,觉得是他害死了刘宇轩。当时,见到刘小昆夫妇,话没说几句他就晕菜了,就给他进行了一次抢救,在追悼会现场,再一次进行了抢救。现在让那个江楚瑶大夫不离他左右。”
“要不组织一个专家医疗队给他会诊一下?我不信,就查不出病根来?”委员长颇为忧虑。
“如今是心病要用心药治。”总理摇着头说。
方正老爷子做着鬼脸:“送瓶好酒过去,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愁更愁。心病还需心药治。”总理说道,“派他回娘家,去越南接他的老婆回家。你们看这主意如何?”
“会不会——”
“不会的。让他到越南山区田野间奔跑,到塘里捉捉鱼,到山上采采野果,恢复一下神智。”总理精亮的眼睛在每个常委脸上过了一遍,“我不担心他叛逃。像他这种人,根基这么深,不说党培养这么多年,就是父母养育恩,师恩,长辈之情,他都宁愿坐牢,也不会流浪国外。”
委员长深为赞同:“我看不会叛逃,相信他。给他去接老婆。我估计啊,他回小香河,也没脸回小香河,答应接陈汝慧回家,没接回家。还有现在的村支书,小香河医院的院长,一个独生子没接回家。他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再说到上一次选举,虽然他嘴巴上说不在乎,谁知道他心里有多苦?老百姓会怎么想,给个市长你当,你都当不了。我们又扣下他的功劳。他等于鸡飞蛋打——让他接老婆去。给他一些奔头子。”
“他一个人去?有点不放心。”主席深为担心。
“一起放过去也太夸张了。娘家人怎么看?”方老爷子考虑的也有道理。
“还是让伍敬尧和江楚瑶跟着,他俩跟着天经地义,一个是警卫,一个是保健医生。跟着可以及时抢救他。”总理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