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锱铢必较,是要报酬的(2 / 2)

小宝说亲子运动会需要一家三口参与,因为钟珥单身,他只好把阮轻寒搬过来凑合。

借着活动即将开始的空隙,钟珥悄悄打量着阮轻寒,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正在认真听着台上主持老师的发言,眉头不时微皱。

按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向很讨厌麻烦,怎么会答应小宝的请求?

正琢磨得入神,忽然一声轻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够了没?”阮轻寒侧目,拆穿了她的偷看。

钟珥心虚地扭回了头。

下午阳光正好,暖暖的金色光线跳跃在她的发尖和耳畔,薄薄的耳郭透着粉,能清晰看到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阮轻寒本是轻轻一瞥,目光落在她耳朵上,忽然喉结一滚。

下一刻,钟珥的耳朵就被两只狼爪捏了捏。

触感只有一瞬,等钟珥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了手。

而他刚才碰过的地方,烫得要命。

钟珥下意识地捂住:“你摸我耳朵干吗?”

分明是质问,因为压着嗓音,竟莫名带了几分嗔意。

阮轻寒捻了捻指尖,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有蚊子,帮你赶跑了。”

小宝站在两人中间,听完阮轻寒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哥哥,这个季节好像没有蚊子耶?”

钟珥听到这称呼一愣,之前还是叔叔,怎么就降辈变成哥哥了?

她看向阮轻寒,对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揉了一把小宝的脑袋:“乖,我说有就有。”

说是亲子运动会,其实项目都是些体力和脑力结合的益智游戏。

估摸着学校也就是为了增加父母和孩子的感情,策划的互动全是考验默契跟配合的,只不过,对一身正装的钟珥不太友好就是了。

她的小西装正好修身,然而动作幅度稍一大就容易走光,没办法,只能别扭地扯着衣摆继续完成游戏。

玩到一半时阮轻寒看不下去,干脆脱下外套系在她腰上,把该挡的地方都挡住了。

宽大的休闲外套围在小西装外边其实有些不伦不类,钟珥低头瞅了眼,本想拒绝,但客套也要分场合,此时此刻,她的确需要一件衣服遮一下。

想了想,她还是咬唇道了句谢。

走在前边的人忽然停了步子,钟珥跟在后面没注意撞到了他坚实的后背。

额头疼得不轻,她眼皮一撩,瞪过去的目光被他接过。

“不看路?”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调很轻,声音低低的,钟珥居然从中听到了些许宠溺的意思。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义正词严地辩解:“你要是停下之前吱个声,我也不至于……”

阮轻寒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双颊气得鼓鼓的,像偷食的兔子。目光再瞥到她额角泛着的红——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经不住磕碰。

他顿了顿,坦然道歉:“我的错。”

道歉来得太快,把钟珥剩下的吐槽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呆了片刻,仰头看了看天。

今天阳光明媚,不像会下雨,也没有任何异象。

阮轻寒看着她这番奇怪的动作:“怎么了?”

她摇头:“没,就是确认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05

小宝的家事班主任也略有耳闻,等运动会结束后把钟珥叫到办公室谈了谈心。

内容无外乎是让她劝劝小宝的父母,如果真的想离婚,希望能多关注下孩子的心情。

班主任只当是夫妻俩感情不和,钟珥了解一些内情,也明白那一地鸡毛没那么好收拾。

但老师也是出于关心,她钟珥又不是当事人自然没法说些什么,只能应和几句。

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放学点儿,操场上热闹的人群散去了大半,却不见阮轻寒和小宝的踪影。

钟珥站在校门口给阮轻寒打电话,话筒里嘟了几声后就被挂断了,随即路边一辆墨黑色的车窗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冲她招手。

“姐姐,在这儿。”

钟珥走过去,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阮轻寒那张清俊的脸。

“回家?我送你们。”

钟珥把他那件外套披到了肩上,看起来有点大,跟小西装也不搭,但气场莫名合衬。

她绑了个低马尾,耳边留着些许碎发,风一吹,蹭着脸颊飘到了耳后。

“不用麻烦了,我待会儿要和小宝去超市买菜。”她说着,将外套取下来递给他,“今天谢谢你了,风有点大,衣服先还你,回去拿给我洗就成。”

阮轻寒除去外套只剩一件薄薄的卫衣,下午风大,又是秋冬之交,钟珥还真怕他因此着凉。

阮轻寒倒也没客气,接过外套就穿上,看她准备接小宝下车,开口:“上车吧,一起去超市。”

钟珥没反应过来:“你也去?”

小宝在这时插话:“姐姐,我已经邀请阮哥哥去咱们家吃饭了。”

“哥哥”二字叫得格外清脆,分明前几天阮轻寒还对小宝没什么耐心,不过就是在他家睡了几晚,这关系亲近得也太突飞猛进了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从小宝来了之后,他的确帮了不少忙,又是辅导又是借房间,今天还客串了一下家长,理应是要感谢一下的。

钟珥遂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她本想跟小宝一块坐后座,但拉开车门看到小宝的座椅旁边是堆成山的零食,已经容不下一个大人了。

“这么多吃的,你是打算开个小卖部?”

“明刻喜欢,买给他的。”明刻是小宝的大名,阮轻寒嫌小宝这个昵称太肉麻,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钟珥一头黑线:“买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吧?况且小孩子正长身体,垃圾食品要少吃,甜食吃多了还会得蛀牙呢。”

阮轻寒似笑非笑:“我听说,你经常给他买糖吃。”

五十步也别笑一百步。

钟珥:“……”行,她不说话了。

阮轻寒今天出尽了风头,因为他是一干家长里最年轻也是颜值最高的,收获了不少惊艳的目光。连带着小宝也与有荣焉,一路上难得话多,分享着同学们对他的夸赞就没停过。

超市还没到,钟珥耳朵已经要被吵出茧子了,她幽幽地看向小宝:“你那些同学里全是夸他的,就没有提到我的吗?”

倒不是她吃醋,只是她今天难得穿正装,自问在运动会上表现得也没那么差。

按理来说,不至于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小宝点点头:“有啊。”

钟珥眼睛一亮。

小宝:“好多人都羡慕你能和阮哥哥在一起呢!”

钟珥:“……”

因为阮轻寒跟钟珥都是作为小宝家长出席,在场的人都默认两人是一对儿,从颜值上来说阮轻寒略胜一筹,钟珥那身正装衬得她模样古板严肃了些,便有人扼腕叹息,觉得是阮轻寒一朵鲜花插在了她这牛粪上。当运动会上阮轻寒为她脱下外套时,众人都酸成了柠檬精。

钟珥不乐意了,眉毛皱成一团,嘀咕着:“夸他就夸他,用得着贬我吗?”

阮轻寒又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神仙,她哪里配不上他了?

这样想着,她侧目扫了眼开车的人。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落在他脸上,而他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

认真的男人总有种不可言说的魅力,刚才的不快悄然隐没,她心口猛缩,下一瞬,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钟珥是去超市买食材,阮轻寒则是去日用品区逛了一圈,等到门口会合时,钟珥拎着菜,看到他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出来。

袋子里装了一个体积不小的瓶子,能隐约看到些轮廓。

钟珥好奇:“你买的什么?”

阮轻寒接收到她疑惑的目光,背着手:“没什么,走吧。”

到了小区楼下,两人见到一个久违的人影。

张萌穿着风衣,蹲坐在门口,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阮轻寒,她阴郁的眉眼浮上些许明朗。

但下一刻,她嘴角的笑意就凝滞了。

她看到一贯独来独往的男人身边,站着钟珥和一个小孩儿。似乎是刚买菜回来,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小孩儿站在中间,颇给人一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错觉。

压住心头酸涩,她笑着打了个招呼:“轻寒,好久不见。”

钟珥牵着小宝的手,自觉地退出画面:“那我们先上去了。”

目送一大一小消失在门口,阮轻寒抬眸看着张萌:“找我有事?”

他看钟珥的目光很温柔,转而看她时就恢复了冷淡。

张萌咬唇:“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阮轻寒摇头:“不需要。”他搬家的事只告诉了几个朋友,她能找过来想必也是做了一些调查。无需思考的事,更不必问了。

张萌顿了顿,忽而扬起嘴角,自嘲:“也对,反正我追了你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认真地抬头看着他,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明白的话。

“她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阮轻寒皱了皱眉:“我又有哪点好,值得你念念不忘?”

……

钟珥回到家就去厨房忙活了,回头一看小宝没在客厅,试着喊了声,听到从阳台传来的回应。

她从厨房探出头,见小宝扒在阳台的围栏往下看。

“看什么呢?”

小宝扭过头,表情很是惋惜:“那个阿姨好可怜,跟阮哥哥说了几句话就哭着走了。”

从阳台正好能看到楼下单元门发生的事情,虽然听不到谈话,但从两人的动作能猜到大致情况。

无非是妾有意,郎无情。

钟珥擦干手,轻轻捏了下小宝的脸颊:“那个女孩子比我还小哦,不能叫阿姨,要叫姐姐。”

小宝摇摇头:“我喜欢的就叫姐姐,不喜欢的就叫阿姨。”

还挺任性,钟珥忍俊不禁:“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小宝眨巴着眼,想了想:“她看哥哥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喜欢的糖,随时准备吃掉一样。我不喜欢。”

“你家哥哥这么好看,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

“被别人喜欢不行,被姐姐你喜欢可以。”

钟珥愣怔:“为什么?”

“哥哥平时可冷酷了,但是跟姐姐在一块儿的时候,你们都很自在,我很喜欢。”

小孩子的想法干净又纯粹,却让钟珥心里升起淡淡的奇异的感觉。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她跟阮轻寒好像真的没了最初针锋相对的气氛,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冷言冷语,面对她时偶尔会显露一些例外的温柔。

她蹲下身,与小宝平视:“那你告诉姐姐,阮轻寒为什么会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呢?”

这是今天一直萦绕在她心里的困惑,是时候求个结论了。

小宝偏着脑袋看她:“我跟他说,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去的,如果只有姐姐一个人那就太孤单了。”

“然后他就答应了?”

“对呀。”

“那你为什么要叫他哥哥,之前不都是叫叔叔吗?”

“哥哥说,如果叫他叔叔,你们就隔着辈分,不像家长出席了。”

这什么理由?

“那像什么?”

“像一个后爸带着继女去参加小儿子的活动。”

“……”

钟珥觉得自己小瞧了阮轻寒,瞎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06

周末很快到了,钟珥提前跟小宝父母约了个时间,送他回家。

小宝一路都很沉默,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抓住钟珥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不舍:“姐姐,以后我还可以来你家玩吗?”

尽管只相处了一个多星期,钟珥已经将小宝当成了半个弟弟,听完他的话,笑了笑:“当然啦,只要你想来,随时都欢迎。”

小宝的父母要离婚是既定的事实,钟珥作为外人没法插手,只能希望原生家庭对这个小孩儿的影响能少一点。

送走小宝,钟珥回到家,面对着安静的房间,忽然有点不太适应。

习惯了有小宝在时的热闹,只剩下自己时,竟觉得空荡又寂寥。

电饭煲里还温着早上剩下的粥,她喝了一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放的是当下正热播的一部家庭剧,网上话题度很高,她耐着性子看了半天,只觉得主角的父母都太作了,加上背景音乐,听得人想睡觉。

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还真就这样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窗外天都黑了,房间里乌漆墨黑的,她摸索着开了客厅灯,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门开,阮轻寒靠在门口,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垂眼看着钟珥。

“首先申明,我不是耍流氓。”他嗓音低沉,说明来意,“我家停水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浴室?”

借着走廊的光,钟珥瞅见他头发上还没洗净的泡沫,估计是洗到一半就没水了。

成为邻居后阮轻寒也帮过钟珥不少忙,她没理由拒绝,便往旁边一挪:“进来吧。”

阮轻寒挑眉,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顿了一秒,回头去拿洗浴用品。

钟珥刚睡醒没什么胃口,盯着冰箱里的食材看了半天,拿了一包螺蛳粉出来。

因为怕小孩儿不喜欢这个味道,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碰了。太久没尝,实在想念。

但她忘了浴室里还有个洁癖大佬。

阮轻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闻到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看到厨房里钟珥正在将一锅热乎乎的东西倒进碗里。

味道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久违的螺蛳粉的香味让钟珥食指大动,没忍住直接在厨房吃了起来。嘴里刚咽下第二口,旁边有人靠近,她听到阮轻寒的声音:“味道这么重也吃得下去,没必要这么惩罚自己吧?”

她回头,只见阮轻寒皱着眉,一脸嫌弃。

一看就是没吃过螺蛳粉的门外汉,只要好吃,味道重了点又有什么关系。

她撇撇嘴:“味道这么重你还凑过来,不怕你衣服上沾味道?”

她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阮轻寒眉头皱得更紧了,扭头就去找排风扇的按钮。

隔了会儿,钟珥便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一句问:“你家阳台灯坏了?”

阮轻寒分不清排风扇是哪个按钮,干脆全都按了一遍,然后发现阳台上的小灯忽闪忽闪,几秒后就彻底熄了。

钟珥含糊地应着:“之前就一直闪来着,我买了新灯泡没来得及换。”

也不是来不及换,主要是阳台那天花板太高,家里没有梯子,她够不着。

玄关传来一道关门声,客厅恢复安静。

钟珥从厨房探出头,不见阮轻寒的踪影,估摸着他是被螺蛳粉的味道熏走了。

解决掉晚饭,客厅味道散得差不多了,钟珥也准备洗个澡。然而此刻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阮轻寒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架梯子。

“把你那灯泡找出来,我帮你换。”

钟珥虽摸不清他这闹的哪一出,但有人愿意上门修理,她也没理由拒绝。

去卧室拿出新灯泡,阮轻寒已经在阳台把梯子架好了。

阳台的地砖有几块没铺平,钟珥担心不稳,上前替他扶着梯子,又腾出一只手照明。

阮轻寒刚洗完澡,只穿了背心和裤衩,他微仰着头认真研究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构造。钟珥看不懂,视线只好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从他的脸,游到他的脖颈。没了衣服的遮挡,钟珥能清楚地看到他脖颈上的刺青,像“阮”字的变形体,只是原本的双耳旁以耳朵的简笔画代替了。

谢为臣说,这个刺青跟他前女友有关。

可可说,他已经单身好几年了。

钟珥不明白,如果阮轻寒在她之后就没谈过恋爱,那是不是证明,这个刺青其实是跟她有关?

她心下微动,准备开口:“你脖子上……”

她刚开了个头,就被阮轻寒打断:“修好了,你去开灯试试。”

钟珥:“哦……”

钟珥转身去开灯,昏暗的阳台瞬间亮堂起来,果然是修好了。

“还要我帮你扶着吗?”钟珥回去时,阮轻寒正从梯子上下来,他个子太高,原本是坐在梯顶上的,下来得换个方向。

梯子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偏偏他不在意:“没事。”

钟珥光看都觉得瘆得慌,正想上去搭把手,就见梯子忽然罢工般往一边倒,而阮轻寒身形摇晃即将摔下。

她伸出手想拉他一把,混乱中揪到了他身上的一块布料。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力一拽。

只听到闷哼一声,下一刻,阮轻寒抓住了她的手,连带着她也重心不稳,两人一并摔倒在地上。

“嘭!”

结实的一道响声后,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钟珥睁开紧闭的眼,发现自己正被阮轻寒抱在怀里。

他眉头皱成一团,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下。

刚才撞到的应该是他的后背。

钟珥想起身看看他的伤势,被他按住。

“别动。”他声音喑哑,带了点儿不可反驳的意味。

钟珥解释:“你摔得不轻,我帮你看看。”

阮轻寒缓了缓气息,眸色深沉:“你先松手。”

钟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抓到的布料是他的裤头。

手下触到的皮肤烫得灼人,她一动,碰到了个坚硬的东西。

阮轻寒倒吸一口气。

钟珥当即知道了那是什么,赶紧松手:“阮阮阮……阮轻寒,你快放开我!”

太尴尬了,她脸色涨红,恨不得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阮轻寒应声放开她,看着她惊慌失措地起身,站得离自己一米远。

灯光下,她的脸红得跟抹了腮红似的,双颊鼓鼓的。

他忍不住想逗她:“你刚才不是碰到了吗?哪里软(阮)?”

钟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阮轻寒嘴里吐出来的:“阮轻寒,你说过不耍流氓的!”

阮轻寒笑了,表情忽然又变得痛苦:“啧,背疼。”

钟珥去翻医药箱,隔着老远问他:“能起来吗?”

阮轻寒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帐篷,哪里还需问,已经起来了。

其实刚才梯子摇晃时他就选好地方落脚了,只是没想到钟珥会伸手,为了不让她扯下他的裤头,他只能带着她一起摔。

有地毯作缓冲,摔得并不严重。

看到她担心自己的样子他觉得愉悦,但也明白再演一会儿她可能就要生出愧疚了。

他只好缓缓起身:“可以。”

钟珥又问:“能走吗?”

阮轻寒走了几步:“也可以。”

钟珥随手指向玄关:“那你走到这儿来。”

阮轻寒依言走过去。

下一刻,钟珥拿着几瓶药塞到他怀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门外了。

钟珥冲他做了个鬼脸:“自己回去擦吧,流氓。”

紧接着,大门在他面前迅速合上。

阮轻寒抱着一堆药瓶杵在原地愣了几秒,哑然失笑,正准备转身回家,身后又响起开门声。

钟珥红着脸将一架梯子推出来。

“也谢谢你的梯子,别忘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