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宝喜欢猫,住在钟珥家后,每每放学没事就去对门撸猫。
偏偏王权富贵又不准他靠近,看到他的身影就往高处躲。小宝只能求助阮轻寒:“叔叔,你能不能把王王抱下来呀。”
阮轻寒觉得这孩子眼神不太好,他和钟珥也就相差三岁,怎么她是姐姐,他就变成叔叔了?
再者,王权富贵好好一名字,怎么又被改成“王王”了?
明明是只猫,这一叫跟叫小狗似的。
他瞥了眼小宝:“它脾气不好,强行抱下来会挠你的。”
小宝傻了:“挠我?”这猫看起来挺温顺的呀。
阮轻寒点头:“挠完你就要被带去医院打针,怕不怕?”
提到打针,小宝脸色霎时变白,连连摆手:“那还是别勉强王王了。姐姐应该做好饭了,我先回去了。”
钟珥一个人住的时候三餐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但小孩子要补充营养,不能敷衍。于是乎,这几天冰箱里的速食她再没动过,而是每天下了班接小宝放学,两人再去菜市场溜达一圈。
她厨艺只能算一般,好在小宝并不挑食,每次都是十分给面子地吃光一整碗。
吃完饭,她端着残羹剩饭回厨房收拾,小宝拿着练习册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来:“姐姐,你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可以啊。”钟珥愉快答应,抽空回头瞄了眼。
然后傻了。
她上学的时候理科成绩还不错,但小宝才上二年级,小学生的数学题按理来说她是能信手拈来的。然而她盯着那页练习册看了半天,只能得出——嗯,那几排填空的方框排列得很整齐。
题目的语气用词也很活泼。
出题的老师脑洞挺大的。
结论是,她答不出来。
看着小宝那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下,提出建议:“要不,你去问问隔壁那位叔叔?”
她只是顺嘴一提,没想到小宝还真的去隔壁把阮轻寒拉过来了。
她从厨房出来,正好跟进门的阮轻寒对上视线。
钟珥穿着一身居家服,头发扎成两个鬏,外面套了件小熊围裙,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生活气。阮轻寒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这样的打扮,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问小宝:“在哪儿教你?”
他不喜欢小孩子,更别说教他们功课了,但小宝找他时说的那句“姐姐让我来找你……”成功取悦了他。
两人坐在客厅的茶几旁,开始了正式的辅导功课。
钟珥站在一边,感觉自己有点多余,想了想,问:“要不,我给你们洗点儿水果吧?”
阮轻寒看她一眼,点头。
钟珥从冰箱里取出一串葡萄往厨房走,耳朵敏锐地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低沉的男声在问:“哪道不会?”
小孩“嗯”了一声:“这个。”
“我看看。”安静片刻,男声开始解答,“你们老师课上应该教过,余数是不能小于除数的,所以这里的三角形最小应该是7,然后你试试把7代入……这样那样……能明白吗?”
小孩儿的声音有点犹豫:“嗯……好像可以。”
接下来的水声盖住了客厅的声音。
钟珥将葡萄一颗颗揪下,手上动作没停,思绪却神游天外。
她有时候觉得生活挺戏剧的,不管是跟阮轻寒在鉴定中心重逢,之后误以为他已经结婚,还是想重回陌路却一次次产生交集。
她原本都快忘记和他当初的那段回忆了,可当他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那些画面和场景又鲜活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隐隐感觉到,那时因他而生的悸动,即使经年也未消失,反而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可是,一段感情里,最先决定退出的那个人,能允许有重来的机会吗?
她忽然想到了他脖子上那个辨不清形状的刺青。
即便他没有结婚,他脖子上那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印记,似乎也是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给小宝讲题口干舌燥,阮轻寒起身去接了杯水,他身高腿长,回来时差点没踢到书柜。
自从小宝来后,钟珥家的客厅就稍微改变了下布局,加了张折叠床,又堆了一些小宝的行李和玩具,整体空间变得狭小许多。又因为小宝没事就喜欢在客厅转,让不少东西移了位置,看起来就显得有点乱。
阮轻寒皱了皱眉,他的洁癖不允许自己存在这样的空间里。
于是,他手一痒,便开始整理起来。
等钟珥捧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客厅已经变得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回归原位。
她一顿,看到小宝笑嘻嘻地替阮轻寒邀功:“姐姐,都是叔叔整理的哦,他好厉害。”
钟珥回了个笑,将水果放到茶几上:“谢谢。”
其实刚出来看到这个场景时钟珥就猜到是阮轻寒做的了,毕竟有洁癖的人都爱干净,她家这么乱也难为他愿意进来。
阮轻寒眉梢微挑:“不客气。”
02
小宝作业写得很认真,钟珥颇感欣慰,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小耳朵:给大家介绍下我的学霸弟弟。【配图】
她自觉照片拍得很好,无论是光线和角度,还是小宝可爱的侧脸,都堪称完美。
只是没想到她列表的好友都火眼金睛,纷纷揪着照片右下角无意露出的阮轻寒的手不放。
网友:弟弟好可爱,但我更想看右下角那个哥哥。
小学同学:弟弟是在被辅导吗?老师的手好好看,一定是个男老师吧?
同事甲:学霸弟弟,旁边是不是还有个教他的学神大佬?
阿宁:小宝好可爱!不过钟珥姐,你家是不是还有别的客人啊?【偷笑】
可可:这只手?有点眼熟哎!!!@大灰狼
大灰狼:这……就一只手而已,恕我看不懂是谁的。
一粒微尘:Rer。
一粒微尘刚评论完,可可几乎是秒开了钟珥的聊天界面。
可可:嗯???
可可: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八卦的样子???
可可:小耳朵,怎么回事?你和Rer同居啦???
可可:我的天,你们也太保密了吧!我们都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主动提的?
可可:所以那天在黎阳十八环,你没有参加聚餐是因为Rer对不对?
可可:你们俩那天约会了???
一连串的消息振动让钟珥猝不及防,打开微信就看到可可的连续轰炸,那串问号看得她头皮发麻。
小耳朵:啊?不是,可可你误会了。
小耳朵:他只是住我隔壁,今天是来帮我弟弟辅导功课的。
可可:辅导功课?你确定?Rer才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小耳朵:确定,因为之前帮过他一个忙,他被拉过来还人情。
她上次救过他,所以也不算扯谎。
可可不死心:可惜了,不过你俩都单身,看上去也挺配的。小耳朵你要是对Rer有好感,千万撒丫子追,我看好你!
小耳朵:呃,说到这个……
小耳朵:可可,我问你个事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阮轻寒的?
可可:哈?也有两年多了吧,那会儿轻行刚成立,我还是资历比较老的一批会员呢哈哈哈。你干吗问这个?
小耳朵:那你认识他当时的女朋友吗?
可可:当时?没有吧,他都单身好几年了。俱乐部里倒是有好几个小姐姐喜欢他,可惜都被他拒绝了,张萌算是坚持得最久的一个。
……
阮轻寒一边给小宝讲题,边看了眼钟珥。见她看着手机屏幕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的,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忍不住开口:“麻烦把你的手机调一下模式,太吵了。”
钟珥正对着可可的那句“单身好几年”发呆,听到阮轻寒的声音猛地一震。
差点忘了八卦的正主就在眼前。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
她难得乖巧,阮轻寒倒有些不适应了,低头视线回到练习册上。
钟珥又和可可聊了几句,看到朋友圈多了几条新消息,便一一点开。
除了一些朋友的揶揄和彩虹屁,阮轻寒不知什么时候也给她点了个赞。
他的朋友圈万年不更新,她还以为他不会看动态呢。
想到评论底下某些他可能会看到的留言,她耳根子燥红,假装没看到便关掉手机。
钟珥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得很小,尽量不会打扰到两人学习。
阮轻寒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又鬼使神差地翻开刚才存下的照片,发到一个微信群里。
配文:学习。
照片里,小宝低着头苦思冥想,而阮轻寒的手则点在练习册上某一处。
秀弟弟,谁不会啊?
他这条消息发出去,群里忽然活跃起来。
顾子尧:我没睡醒吗?阮哥什么时候当家教了?
顾子尧:哥,你不会是把谁家孩子给拐了吧?
顾子尧:按你这对小孩子没耐心的程度,我总觉得你会一言不合揍他一顿。
顾子尧:赶紧给人送回去吧,家长应该挺担心的。
阮轻寒:……
同样是晒照,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
阮轻寒:滚。
南尹:孩子挺可爱的,背景似乎不是你家。
阮轻寒:嗯。
总算来了个眼神还不错的。
陆植山:这题咋回事啊?
陆植山:一个水池注满水需要3个小时,放完水需要5个小时,问同时注水和放水需要几个小时注满?
阮轻寒:?
陆植山:同时注水和放水?不是,水资源这么珍贵你咋说放就放呢?
阮轻寒:……
题是重点吗请问?
他有点头疼。
阮轻寒收拾客厅的时候把折叠床收起来了,晚上小宝作业做到犯困,钟珥想把折叠床放下,被他拒绝。
“客厅这么小,别放床了,我家有房间。”
钟珥和阮轻寒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钟珥家的次卧被房东用来装杂物了,没法使用。阮轻寒家倒是挺空的,就是——
“他晚上做梦可能会哭,怕吵到你。”
阮轻寒不置可否:“我家隔音还不错。”
钟珥也不想小孩子睡折叠床,既然他这么一说她也就妥协了:“那就谢谢啊。”
阮轻寒抱着孩子扭头看了她一眼。
嘴上说谢谢怎么行,他锱铢必较,是要报酬的。
03
轻行俱乐部每半个月要开一次工作会议,针对上半月的总结,以及下半月的计划。
阮轻寒一早就去了办公室,发现偌大房间里只有南尹和顾子尧在。
他皱了皱眉:“植山怎么回事?”
顾子尧举手:“他起晚了,现在正过来呢。”
正说着,陆植山电话打了过来,表示他现在路上堵车,让大家先开会,他戴耳机听着。
于是乎,三个人加一部手机就这样开起了会。
轻行俱乐部属商业工作室,有几家长期合作的运动品牌赞助,除了管理层几位身兼数职外,在俱乐部会员中也招募了一些经验丰富的领队,都由作为经理的顾子尧负责对接。
所以每次开会,主要也是顾子尧在总结规划。
电视屏上滚动着他做的PPT,数据整理得清晰明了。阮轻寒看得入神,一直没说话的陆植山那边忽然传出剧烈的一声撞击。
顾子尧微愣,停下报告:“怎么了这是?”
南尹看向手机:“似乎出了车祸。”
阮轻寒拧眉,拿起手机。
话筒里响起喇叭声,过了几秒听到陆植山强忍着疼痛发出的低骂:“流年不利。”
阮轻寒问:“怎么回事?”
陆植山说:“你们继续开会吧。我撞到了一个妹子,市医院就在附近,我先送她过去。”
随后电话被挂断。
几人目光相对,阮轻寒起身:“会就先开在这儿吧,子尧等会儿把PPT打包发到工作群里共享。我去医院看看。”
顾子尧今天事情多,南尹也要留下协助他,没法抽身离开,只好点头。
医院大厅很多人在排队挂号,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阮轻寒皱了皱眉,有些不适。
医院是个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地方,自从小时候母亲在这里离开,阮轻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来这儿。
陆植山在急诊室,他看着走廊上的路标指示牌,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不多,抱着孩子的父亲、拄着拐杖的老人、提着几盒外卖的小哥……他视线一转,看到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帽檐被压得很低,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安。
电梯在二楼停下,阮轻寒目送他出去,忽然扫到他藏在袖管里轮廓突出的物什。
阮轻寒神情一凛,立即拨开前面的人跟了过去。
鸭舌帽男鬼鬼祟祟地走到外科门诊处,左右瞄了一眼,他顿时停下步子,假意低头看手机。过了几秒再抬头,对方已经推门进去了。
这个年代医闹屡见不鲜,阮轻寒听说过很多次,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他撞见。等他迅速跟进房间,男人正握着那把水果刀步步逼近一个后退躲闪的医生。
阮轻寒厉声喊道:“住手!”
男人愕然转身,便见飞来一腿直击小腹,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利器已经被夺走,双手也被人反剪住了。
阮轻寒在军校也是练过防身功夫的,对付这样一个歹徒不在话下。
很快,医院里其他医生也闻声赶来。
有人报了警。
钟子续看着那个一脸狠相的持刀人,那个人几天前还在哀求让他救救他那位重病的妻子,转眼间,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即便已经被制伏,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阴狠厌恶的,嗤笑:“原来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怕啊,医生,我老婆没有活下来,你本也不该活着。”
钟子续叹气:“你妻子的病已经是晚期,用药只会让她更痛苦。”
“明明是你剥夺了她活下去的权利!去死吧!”男人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试图挣开身后束缚,用脑袋撞向钟子续。
钟子续后退两步,阮轻寒察觉,用膝盖捅了歹徒一下:“老实点儿。”
刚才一时情急只注意歹徒了,他这会儿才看清眼前这位医生的脸,面善和蔼,他曾在钟珥家摆放在客厅的全家福里见过。
他无意间救下的人,原来是钟珥的父亲。
警察很快带走了歹徒,也对钟子续和阮轻寒做了笔录。
钟子续很感激阮轻寒的出手相助,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阮轻寒也没客气:“那您先忙。”
就这一会儿工夫,陆植山已经从急诊去了病房,阮轻寒过去时,他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没事吧?”
陆植山摇头:“打了麻药缝了几针,这会儿在病房休息。”
阮轻寒看到他袖子半挽着,露出的手臂有几道渗血的划痕。
“你也受伤了?”
陆植山咂嘴:“妹子指甲长,被她划的。”
阮轻寒看到他神情微妙,挑眉:“真不像你风格。”
陆植山动静大,不是会乐意吃瘪的人,即便对方是女孩子,他也不会心软。
陆植山抿唇,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荡漾春意。
“我以前还觉得一见钟情都是唬人的,现在想想,或许真有这么一回事。”
阮轻寒瞬间明白了。
04
秋冬之交,天气变冷了许多,钟珥感觉外套上都沾了点儿湿润的雾气。
她拎着在路边买的早餐走进鉴定中心,被前台坐着的国宝少女吓了一跳。
她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阿宁?”
阿宁虽然化了淡妆,眼下两个黑眼圈却极其醒目,之前的齐腰长发被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精神却恹恹的。看到钟珥,她打了个招呼:“钟珥姐早安。”
钟珥走近,递了杯豆浆给她:“怎么憔悴成这样,没休息好?”
阿宁前两天请了病假,钟珥只当她是生病了,视线一转却看到倚在墙边的拐杖,不由得多问了句:“你的脚怎么了?”
阿宁接过豆浆,喝了两口:“没事,被个冤大头开车撞了一下,好得差不多了。”怕钟珥不信,试图站起来用行动证明。
钟珥赶紧将她拉坐下,动作这么大,就算伤快好了也得再崩开。
她对其中一个词很感兴趣,微挑眉梢:“冤大头?”
阿宁点头,想了想,解释:“就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有钱人。”
想到那个人她就觉得脑仁疼,分明不看路闯红灯的人是她,他作为受害司机不想着自证清白还上赶着赔偿,可不就是冤大头吗?
钟珥看她的表情千变万化,笑得极有深意:“那你这黑眼圈也是他弄的?”
阿宁赶紧摇头,像是触到了红线,嫌恶地撇了撇嘴:“另一个渣男,不提也罢。”要不是那个花心大萝卜,她也不至于闯红灯被车撞。
既然说是渣男了,钟珥也就明白其中含义,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我那有枸杞和菊花,你要是眼睛不舒服,可以去泡点儿喝。”
虽然钟珥在工作上比较严谨,私底下却很好相处,这是阿宁喜欢亲近她的原因。
“果然还是钟珥姐对我最好啦。”阿宁打起一点精神,抬眼看向钟珥时忽然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啊,难道是下班有约会?”
钟珥的穿衣风格一向随性,平时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上班套上工作服也看不见。
但今天她难得搭了身正式的小西装,颇有一股白领精英范。
“小宝他们班今天要开家长会,他爸妈还在闹离婚,我作为暂时监护人总得去镇镇场子。”
阿宁不解:“那孩子也在你那儿住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你还真就打算照顾到他爸妈离婚啊?”
“不会,我已经跟他父母约好了这周末把孩子送回去。”钟珥瞥了眼墙上壁钟,撩了撩额角碎发,“上班时间到了,你这腿脚不方便记得少走动,我去换衣服了。”
小宝学校的家长会在下午两点开始,钟珥特意跟所里请了假。
赶过去时,小宝正在校门口等她,穿着规矩的校服,左顾右盼的目光在触及她后迅速冲了过来,小奶音还在喊着:“姐姐!”
钟珥笑吟吟地牵过他的手:“等很久了吗?姐姐没来晚吧?”
小宝也跟着笑,眼睛像月牙似的:“还没,运动会要等会儿开始呢。”
运动会?钟珥眼皮一抖,嘴角的笑意僵了:“不是家长会吗?”
昨天晚上小宝跟她说学校有活动,需要家长参加,她以为是家长会顺口就应下了,没想到居然是亲子运动会。
看着操场上一片运动休闲风的家长们,钟珥觉得自己这身小西装实在太过显眼。
更让她不自在的是,阮轻寒竟然也在。
他的着装格外悠闲,连帽外套加上休闲长裤,和周围气氛融合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