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节(2 / 2)

长忠过早地看出了穆如归的野心与皇子的无能,果断地站好了阵营。

但,只要穆如归走错一步,长忠也会成为第一个倒戈之人。

“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不聪明,也不会在皇兄身边这么些年。”

夏朝生点了点头。

穆如归说完,盯着他的面色看了半晌,觉得无恙,才问:“今日天气不错,可要出去走走?”“我想游湖。”夏朝生顺势点头,扒拉着手指盘算,“夏花新做了许多点心,我可以全带上。”

穆如归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低低叹息:“小馋猫。”

夏朝生面颊微醺,想说自己现在是特殊情况,又顾忌穆如归隐瞒的心思,只好拎着衣摆往院外走:“那九叔帮我多吃些就是了。”

可穆如归又如何会抢他的吃食呢?

最后,还是由着夏朝生带了大一筐糕点,美滋滋地从上马车开始吃,一直吃到游船上。

和当初五皇子在灯会上乘坐的船不同,穆如归只寻了一艘小船,亲自撑船,带着夏朝生在湖上泛舟。

夏朝生吃了个半饱,趴在船边,伸手触碰凉丝丝的湖水。

穆如归看得眼皮子直跳,生怕他掉下去,干脆扔了竹篙,将他抱在了怀里。

夏朝生顺势倒下来,靠着九叔结实的胸膛,眯起眼睛欣赏远处的春景。

良辰美景,他嘴里说的却的话却是无光风月。

“九叔,我刚刚来时,看见咱们的马车路过了千金楼。”

穆如归明白他的意思,无奈道:“等会儿带你去。”

他又道:“不知道柴文轩得不得空……”

“只你我二人。”穆如归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夏朝生的话,“不必叫他。”

夏朝生忍笑“哦”了一声,假装没听见九叔话语里的酸意,微转了身,去看远处的风景。

上京城外,风景如画,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碧空如洗,远处层峦叠嶂,雾气蒸腾。

“若是夏天来,就可以摘莲蓬吃了。”夏朝生收回视线,喃喃自语。

穆如归想起他腹中有了自己的骨血,眼神柔和:“等天气热了……”

穆如归原本想说,再带他来,却又想到夏日里夏朝生的肚子月份大了,怕是难走动,立刻心疼地抿起了唇。

夏朝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不着痕迹地敛去眼底的失落,轻快地转移了话题:“九叔,你看,那边也来了一艘船。”

两层的游船破开了清澈的湖水,从远处缓缓而来。

风里飘来悠扬的乐曲声。

“许是哪家人包的船。”夏朝生猜测道,“九叔,我们避一避。”

他来游湖,就是图个清静。

穆如归亦如是。

穆如归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单手撑着竹竿,将船缓缓划向岸边。

奈何,他们有心躲避,大船上的人却步步紧追。

“九叔,停一停。”夏朝生蹙眉道,“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穆如归也察觉到了大船有意追赶,放下竹篙,再次走进船舱,揽住了他的腰。

湖水荡起了涟漪,大船停在了他们身边。

歌舞声不知何时终止了,两道熟悉的声音飘进了夏朝生的耳朵。

“哥,人家游湖游得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搅扰?”

“你这就不懂了,今日来游湖的,除了他们,我没看见旁人……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可……可人家不想见咱们,怎么办?”

“我的好妹妹,咱爹可是当朝一品大员,就算人家不想见咱们,自报家门以后,也得给咱们一个薄面吧?”

“万一人家……比咱们还富贵……”

“不可能!比咱家还富贵,那不得皇亲国戚?皇亲国戚谁会租这么寒酸的小船啊?”

夏朝生:“……”

穆如归:“……”

夏朝生紧绷的心弦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回穆如归的身前,打了个哈欠:“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大船上的,明显是柴文轩和柴姝两兄妹。

穆如归替他将额角的碎发拂开:“你不想见,不见便是。”

“见,为什么不见?”夏朝生却笑嘻嘻地摇头,“吓他一跳才好。”

他的性子里还是有几分顽劣在,试起坏来,穆如归看着都头疼。

柴文轩还不知道自己大水冲了龙王庙,趴在船侧,高声询问:“船上的朋友,我乃上京城柴府之人,今日在湖上相遇,实在有缘,可否愿意来我船上一叙?”

小舟静悄悄地飘在湖上,舟中之人并没有因为柴文轩的话,有任何的反应。

柴文轩诧异地眨了眨眼,望着自己满脸崩溃的妹妹,又高声说:“我是柴家的柴文轩!”

柴姝:“……”

“柴文轩可真是……”躲在舟中的夏朝生一时语塞,拉着穆如归的手,嘀嘀咕咕,“九叔,你快出去,他绝对会吓得从船上掉下来!”

穆如归:“……”

穆如归揉了揉夏朝生的脑袋,然后依言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另一边。

大船之上的柴文轩喊得口干舌燥:“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你,你怎么还不……”

穆如归在柴家小公子聒噪的念叨声里,站在了船头。

柴文轩剩下的话瞬间演变为了尖叫。

柴姝也吓了一跳,但总归表现得比兄长淡定许多:“给王爷请安。”

正说着,夏朝生撩起了船舱上的布帘,笑眯眯地打量仍在尖叫的柴文轩:“柴公子好兴致。”

“夏……夏……夏……”柴文轩盯着夏朝生的脸,意识到方才自己在喊话的时候,他一定在船舱中偷笑,便咬牙切齿道,“王妃。”

“免礼免礼。”夏朝生笑眯眯地抬手,“你我之间还行礼,多见外啊。”

柴文轩气得快要晕过去了。

偏偏夏朝生还在笑着调侃:“再说,柴大人家的公子包的船,我可不敢坐。”

“家兄口出狂言,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柴姝连忙告罪。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柴文轩,点到为止:“今日是我和王爷听见柴兄的话,可以当玩笑,一笑了之,若是换了旁人……”

“王妃说得是。”柴文轩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不妥,垂头丧气地行礼,“当真是祸从口出。”

夏朝生又钻回了船舱:“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柴文轩闻言,急急地追问:“不来船上坐坐吗?”

他动作微顿:“我与王爷也要回府了。”

柴文轩这才作罢,再次拱手行礼,谁知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像夏朝生方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从船上一头栽进了水里。

——噗通!

柴姝捂着嘴,小声惊叫,柴府的侍从也惊慌地扑到了船边,接二连三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

春寒料峭,柴文轩掉入水中后,崩溃地叫嚷起来:“救命,救命啊!”

钻进船舱的夏朝生循声,慌张地跑出来:“怎么……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说话间,柴府的下人已经将柴文轩连拖带拽地带回了大船。

浑身湿透的柴文轩冻傻了,呆呆地坐在船头,等柴姝拿来毛毯,才后知后觉地哆嗦起来:“好冷……”

“兄长也真是的。”柴姝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