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继续哽咽着说道：“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我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可能真正对我好的只有我爷爷和奶奶，可是他们也去世了。我妈——她虽然也想对我好，可是她没有能力，她连照顾好自己都成问题……有一段时间，他们说我精神不正常，带我去看精神科医生，说我有病……”

她说着，眼神中泄露出一种真正仇恨的神情：“其实我心里知道，那是他们要排挤我，我爷爷临终的时候分财产，给了我一套房子，爷爷死后，他们就拼命想排挤我，如果能够证明我精神有问题，他们就可以成为我合法的监护人，就可以拿走我名下的房产……”在她说话的间隙，骅幼慈轻声插了一句：“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成娟低哑着声音，愤恨的说道：“就是姓成的这一家人，除了我爷爷奶奶以外，我的那些姑妈、姑父、叔叔伯伯……他们几乎全是一个嘴脸！想起来就让我恶心！”骅幼慈看到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了一种仇恨的神情，她忽然忆起来了，那日-她在叶之芮诊疗室门口见过这张脸。她不露声色的问道：“你妈带你去看的精神科吗？”成娟摇摇头，道：“是我大姑带我去的。”骅幼慈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去的哪家医院？”成娟道：“是两年前，去的城南精神卫生中心。”

骅幼慈点点头，道：“那医生怎么说？”成娟道：“医生说我是双向情感障碍。”骅幼慈问：“那你有在服药吗？”成娟道：“有吃，有一次我拒绝吃药，三天他们就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了！后面我就不敢不吃，这两年一直用着药。”说到这里，骅幼慈不禁看了一眼胡筱筱，轻声问道：“她的这些情况你都知道吗？”

只见胡筱筱有些讶异，却道：“我只知道她跟家里矛盾很大，她家人想证明她是精神病好霸占她的财产，但是进去过精神病院这事儿你没给我提过！”她忽然转向成娟说道。成娟回头对她苦笑了一下，道：“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有什么好提的！筱筱，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我有精神病吗？”

骅幼慈也看着她，似乎期待着这个答案。胡筱筱想了想，道：“我们相处其实一直都蛮正常的，成娟她英语特别好，老板也喜欢她，只是有时候我俩一起出去的时候，你会忽然就哭起来，要不然就发脾气，让我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后来我也习惯了，可我从来没觉得你精神有问题。”骅幼慈又问道：“你几时开始工作的？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吗？”成娟道：“我工作半年了，是第一份工作。我考完六级就到了这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