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睫毛颤了颤,像是被他深沉的话语惊到了。
他往回抽手,低声道:“时间太晚了,我……我先不打扰你了……”
“不是要促膝长谈吗。”萧疏白轻轻笑了一下,手腕被放开,危野想走,却听到他说:“谈。”
危野:“……”那、那就谈。
旁观的001:“……”心情复杂。
然而危野没能跟萧疏白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他竟然被拉着畅谈了半宿的武学。
“……”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危野泪眼朦胧,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终于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危野忽然被001叫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到了床上,旁边是萧疏白,两人都是和衣而眠。
很好,很单纯的抵足而眠。
窗外天还是黑的,危野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系统,怎么了?”
001道:“你房间里进人了。”
危野屏着呼吸,轻手轻脚爬起来,跨过萧疏白时,对方睁开眼看他。
危野:“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怪怪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像是怕被留下一样,迅速跳到地上,边跑边穿鞋。
萧疏白眸中掠过淡淡笑意。
危野回到房间,推门而入,屋内已经没人了。
“有哪里不对?”他摸黑扫视一圈,001提示道:“枕头
危野伸手进去,摸到一片轻薄的布料。
001:“快扔掉!!!”
“?”危野摸了两下,才发现是个肚兜。
大概知道是谁了。
下人房里此时是空的。
足尖轻点,危野溜出院落,身形犹如一只幽魂,他正在寻找女子的身影,一粒石子忽然从暗处射来。
危野躲闪不及,被打在小腿上,身形一顿。
然而并不是暗器。他落在地上,下意识踩了一下那粒石子,警惕四望,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还跑?”
身体一僵。
宗夏竟然一夜没睡,还在找他!
高大身影逼近,宗夏低笑一声,“总算抓到你了。”
危野身形微动,然而全身都被笼罩在对方视线之下。
“我……”他张了张口,还未出声,被对方紧紧抱住,一个凶狠的吻落下来。
昏暗天色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和激动。
空气被贪婪攫取,危野忍不住推他,抬起的手却被扼住。宗夏仍然精神奕奕,但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胡茬,扎在他的脸上,又痛又痒。
发现危野被他扎到,宗夏反而故意用力蹭他,危野被磨得难耐,喉间溢出呜咽般的骂声,“你滚——”
唇舌被松开,没想到宗夏会听话,他匆忙喘息间,肩上倏然一痛。
“呜!”被男人狠狠咬了一口。危野咬唇咽下惊呼,“你干嘛?”
宗夏恨恨道:“一声不吭就走,真是恨得我牙痒。”
危野:“我不是留了纸条了……喂!”
小臂上又被咬下一口。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宗夏咬完他,舔着唇,声音微哑,“我找了你这么久,差点儿以为你死在杀手手里了。”
一丝心虚掠过眼底,危野讷讷说不出话。
宗夏双臂箍着他,像是怕他再次飞走。
灼热呼吸落在耳侧,危野有种要被吃下的错觉。他抵住宗夏的下颌,柔软掌心被扎得刺痒,忙道:“等等,其实我刚才在追一个可疑的人!”
*
天色亮起来,嘈杂声渐起。
华山派掌门的五十大寿,邀请了南北各派的人物,这可以说是一场武林盛会,还不到中午,宴席早早摆上。
宗夏走进宴会大门,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失望地没找到危野的脸。
危野易了容,正缩在萧疏白的身影后边,十分不起眼。
人群来来往往落座,寒暄声不绝于耳,就在和乐融融间,门口一个高昂的女声吸引了众人注意。
人群纷纷看过去,便瞧见华山派掌门的独女韩飞燕走进来,喝道:“谁是危野?”
她身侧是萧怜青,面色有些难看。
“发生什么了?”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韩飞燕为什么在自己亲爹的寿宴上发作。
萧怜青跑回萧疏白身边,低声道:“刚才飞燕去找我,遇到白珍珠,她……她竟然被人玷污了
,正在寻死。飞燕救下她,从她口中听说……”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危野。
危野了然,仍做出不明所以的表情,萧怜青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异样,接着道:“说是你强迫了她。”
那一边,韩飞燕性烈如火,已三两句大声将事情说了一遍,她眸中满是怒火,“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都在眼睁睁看着,我一定要为被祸害的女子讨回公道!”
人群中立即有人大声应和,“竟敢在我等眼皮下做出这种恶事,这等奸人,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愤!”
“不对啊,前些日子不是听说桃花客不是采花贼吗?”
“空穴不来风,他不是采花贼,怎会有人诬赖他?危野呢,别做缩头乌龟,快纳命来!”
几十双眼睛在人群里扫视生面孔,有人忽然道:“那日在山下,我听到萧小姐喊了危野的名字,似乎……就跟在萧少庄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