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事发突然,又恰巧赶上周一,节目组的多数工作人员都在现场。

再加上救护车当时赶过去的时候桑桥的状况实在非常严重。

等易楚和几个人一起跟桑桥随车回了医院后,没过多久其他工作人员和平台方的负责人也一起赶了过来。

而所有人,都随着傅行舟的一句话。

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里。

在一片窒息般的凝固气氛里率先说话的成了刚刚那名从急救室里匆匆忙忙出来的医生。

他先看了眼傅行舟,又跟易楚确认:“你刚刚说正在路上的病人家属,是不是这位?”

易楚也偷偷摸摸的瞧了一眼傅行舟的脸色,接着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疯狂点头道:“对对对,这是病人丈夫。两人领了证的,您放心!我作证!”

许其然:“??”

许其然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就见老医生略点了下头,对傅行舟和许其然一起道:“既然如此,两位都跟我过来吧。”

急救室内有着全套的抢救系统和检查系统,时刻监控病人的体征。

医生在傅行舟签完字后重新推门进了急救室里。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

急救室前厚重的门被从内推开。

挂着氧气,心电图,脑电波监测仪的桑桥终于躺在床上被从里面推了出来。

由于刚刚进行的全面身体检查。

桑桥原本的衣服已经被全数换下,现在穿在身上的只有一套由医院提供的病号服。

条纹蓝白色。

看上去布料不厚。

因为穿着病号服的桑桥躺在被推出来的病床上时,整个人都像是纸片一样单薄。

傅行舟迈开腿就要往桑桥病床边走。

然而没走两步就被跟在床旁边的护士拦了下来。

护士身上还穿着隔离服,戴手术室专用口罩:“家属在外面等候。病人现在需要进icu隔离,暂时禁止探望。”

大概是为了尽量避免桑桥暴漏在有菌环境下,推动病床的小护士和几名医生都在平稳状态下尽量快的向前移动。

傅行舟被拦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桑桥的病床越来越远。

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无比的安静。

一动不动,就连胸膛都像是看不到丝毫起伏。

傅行舟只能问那名小护士,声音里有种压不住的紧张:“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要进特护病房?”

这名护士在急救科已经呆了四五年,见了太多病人家属,只觉得傅行舟说话实在不太好听,连句问候话都没有。

再加上刚刚她也全程参与了抢救,有些疲劳。

因此开口也很不客气:“病人心衰,先进icu观察,挺过今晚就能脱离危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傅行舟当场脸色就变了:“你说什么?!”

傅行舟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像是陡然刷上了一层冷冽极了的寒冰,然后从冰层里刺出刀来。

他的语调反而比刚才慢了些,声音也缓和了些,又道:“你再说一遍。”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比易楚更了解傅行舟。

他这位表哥能走到今天除了颇具天赋的商业资本运作,更靠骨子里带出来的血气。

易楚生怕傅行舟在这动手,两步过去拦在了他面前,对那小护士勉强点了下头:“抱歉,你先走吧。我们等等去跟主治医生沟通就行。”

护士愣了一下。

她刚刚出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看清病人家属的长相。

可是她认得易楚。

于是护士又下意识重新仔细看了眼被易楚拦在身后的人,顿时呆了:“你,您是……”

小护士的话才说了一半——

就沿着傅行舟和易楚身形间的缝隙看到了总医院的院长和几名副院长。

小护士:“……”

护士直接吓傻了,声音都开始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傅先生!我没看到……”

傅行舟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护士身上,更没有注意她的动作。

大概是眼看着桑桥的病床快要转弯,提步便跟了上去。

易楚赶紧拉住了小护士,对她摇摇头,安慰的笑了笑:“别害怕,他就是太担心了,这时候别说找你麻烦了,他估计连你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小护士:“……”

谢谢您。

真是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哭泣的安慰呢。

桑桥的病床被一路推进了icu。

傅行舟站在icu病房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呼吸机边躺着的那个人。

昨天晚上。

那个人才拒绝了跟他共度一生的约定。

而今天。

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五十多岁的院长带着几名副院长终于脚步匆匆的赶上了傅行舟,刚刚桑桥抢救时的主治医生也被叫了过来。

院长刚刚已经偷偷问过主治医生关于桑桥的情况,此时提心吊胆的将语气委婉委婉再委婉:“傅董……是这样,桑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这个身体……您上次也知道,各项功能本来就……当然,我们肯定是会尽最大努力全力救治!”

院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们已经联系了兄弟医院的专家一起过来会诊……只要桑先生今晚能够平安的过去,我们一定保证桑先生能够健康出院!”

傅行舟的视线隔着透明的窗玻璃,声音平静的道:“今晚?”

院长赶忙道:“今晚我们也已经请了几科主任亲自坐镇,就算……桑先生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们也一定尽全力。”

icu外的楼道出奇的安静。

院长似乎生怕傅行舟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整个人都神经都格外紧绷。

然而就这样沉默了良久。

傅行舟突然道:“药物过量,是什么药?”

院长赶忙给桑桥的主治医生打眼色。

主治医生并不圆滑,虽然知晓了傅行舟的身份,但也没有任何奉承:“我不是神经科的专家,具体药物类型无法判断。病人的精神类药物服用史是我根据人体损伤情况和位置推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