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楼府私宴(1 / 2)

披香雕玉记 猫猫猜 0 字 2022-05-03

 “我……有一名女徒弟,名叫容祸兮。十年前你在定葵的时候,她跳下雍江自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指腹轻飘飘扫过杯沿,姬玉赋垂眸低语。

修得干净的指甲不经意敲上杯壁,传来一记清脆声响。钟恨芳无声抬眼,看他的长指慢悠悠离开茶杯,搭上袍袖,脸上也挂着一种格外复杂的神色,心里就不由泛起一阵诡异的舒爽。

哈,你姬玉赋越是纠结,老夫就越是愉快,杀不了你我气死你。

钟恨芳暗自得意一阵,道:“姬公子的意思是……令徒之死与老夫有关系?”

“死?”姬玉赋蓦地扬起睫毛,黑瞳下掠过一丝森然精光,“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雍江的水流何等湍急?姑娘家就是水性再好,也只有溺死一途。”钟恨芳拈须哼道,“……姬玉赋,你莫不是想说令徒投江后没死成,反倒是被老夫救起了吧?”

姬玉赋默然不言。

“告诉你,老夫可不像你们抚琴宫那样。老夫的徒弟,那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钟恨芳端起茶盏,面上颇有得色,“你以为老夫随便救个人,就能收来做徒弟?”

沉吟许久,姬玉赋又问:“那披香夫人……为何会有当初我赠与徒儿的双刀?”

“双刀?”钟恨芳一愣,意识到大约是被捉着了什么线索,立即硬着头皮说:“什么双刀,我可没见她使过。”

姬玉赋安静地凝视对座老者。

——我出师的时候,师尊将这把刀送给了我。

那时两人在雍江边为容祸兮制香,披香夫人如是说到。

姬玉赋悄无声息地牵动唇角,却是一抹冷笑。

……这对师徒,想必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罢?无论钟恨芳,还是披香夫人。

姬玉赋垂下眼眸,望着杯中所剩无几的茶汤。

那么,披香夫人,你究竟是谁呢?

“披香那孩子可是钟家山庄的后人,你休想从老夫这儿挖走。”钟恨芳继续道,“你那徒弟要真找不着就别再找了,那不关老夫的事。”

“嗯,”姬玉赋轻声应道,“说的也是。”

钟恨芳闻言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想到姬玉赋会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奇了怪了……照理说来,他私底下寻找这名徒儿已有整整十年,若非过分强烈的执念,怎可能会坚持下来?这样的念头,岂是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打消的?

“披香夫人既是钟家山庄的后人,我自当好好待她。”姬玉赋郑重道,“钟公子,她可许了人家?”

“还没呢,来求亲的人倒是不少。”钟恨芳满面春风。

到底是自个儿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如今能如此受人追捧,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脸上有光。

“喔……是那位楼家的二公子,楼夙么?”姬玉赋轻巧扬起眼睫。

“这嘛。”钟恨芳从盘中拈起一颗红莓子,“楼二公子只是其中之一。当然,楼家世代做的是香料营生,如果日后能成立这门婚事,对阿香和楼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姬玉赋默然不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沿的一处细小缺口。

钟恨芳也闷声睨着姬玉赋的表情,眼底有大片精光缓缓泛起。

姬玉赋的来意虽未曾明言,但在他看来,其实已表现得再坦白不过。

“那么……”姬玉赋抬起一根指头,嘴角挂起无奈的笑弧,“令徒的闺房,我能进去看看么?”

“姬玉赋,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啊,老绕着我家阿香打转……再这么下去,老夫可要怀疑你对阿香图谋不轨了。”

钟恨芳嘴上是这么说着,却很快站起身,取过靠在墙边的竹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啧啧,随老夫来吧。”说完,他慢吞吞挪到门边,用竹杖捣了捣趴在门边的小虎。

小虎嗷呜一声惊醒,无辜地抬头看看钟恨芳,接着甩甩脑袋敛起耳朵,喉间咕哝一阵,埋头接着睡。

“笨虎,阿香留你在这儿,那是为了给老夫看门的!”钟恨芳低低骂了一声,继续朝外走去。他还回头瞥一眼姬玉赋,“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