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屏鸾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斜眼瞄着裴少音,口中讪讪道:“要是两位宫主没有异议,便让披香夫人再住去我的素问楼,如何?”
裴少音正打算说好,却听见姬玉赋抢先开口。
“不,”他慢悠悠扭过头来,清隽的眉眼间好似浮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香虚馆不还在那儿晾着么,我已着人将它收拾过了,披香夫人住那里就成。”
“香虚……”裴少音瞪圆了眼,顾屏鸾也摆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香虚馆自十年前起便是抚琴宫内宫众人心照不宣的禁地,当初让湘公主入住其中,已是可怕的破例,如今竟又要让披香夫人住进去?
披香亦是不声不响,羽睫轻扬,定定望着那个下此诡异决定的黑衣男子。
只见姬玉赋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们不答应?”
“宫主,属下以为此举不妥!”顾屏鸾第一个开口反对,她双手叉腰,一双极漂亮的浓眉因为惊怒而皱起,“香虚馆封闭已久,莫说让一个外人住进去,便是内宫中备受宠爱的弟子也从未获此殊荣。但宫主要让披香夫人入住其中,属下不赞成!”
“……哦?”姬玉赋的反应仍旧清淡如水,对顾屏鸾的异议也不置可否,“看样子,屏鸾你是非得让她住在你的素问楼里不可了?”
顾屏鸾闻言一愣,随即摆摆手,忙道:“也不是非得……”
“那是为何?”姬玉赋耐性极好,就这么站在原地同她接着磨牙。
顾屏鸾想了想,然后信心十足地扬眸,手上握紧拳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因为属下和披香夫人久而未见,属下想要同披香夫人叙叙旧!”
不料姬玉赋却摇头道:“少音请披香夫人上山来,可不是陪你叙旧的。”
顾屏鸾语塞,只得悻悻地垂下脑袋,不吱声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姬玉赋重新转过身,“披香夫人,我领你去香虚馆。”说着,他正欲抬步向前走去,却听身后传来裴少音的声音:“宫主,学生也以为不妥!”
姬玉赋顿下步子,面上依然一派安之若素的神色。
“我明白你二人的理由。”他叹了口气,轻声苦笑起来,“你们想说的——香虚馆是乃祸儿独有的居所,外人不可染指……对么?”
心思被当面看穿,顾屏鸾把头垂得更低,而裴少音则是向披香投来复杂的目光。
披香敛眸咬唇,洁白如玉的贝齿深深印在这一抹浓艳嫣红上,莫名透着几分妖冶之意。
——祸儿。
过了这许久,今日才当面听他再次提到这个名字。披香无比庆幸自己的眼前尚有一方素纱障面,若正颜相视,只怕更不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和这个名字。
“祸儿……已经死了。并且,死去许久了。”
姬玉赋缓缓说道。
披香扬眸,堪堪对上他一双不明意味的黑瞳。
他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他说:“她死了,可香虚馆还在。我想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孩子,委屈我尊贵的客人。”
随着他淡之再淡的口吻,披香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心口正在阵阵发凉。
“走吧,咱们无须在此虚耗时间。披香夫人爬了大半日的山,现下必是十分疲惫了。”唇角边牵出一泓温柔笑影,姬玉赋向披香款款伸出手来,以示邀请:“请,披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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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猫消失了几天去赶剧本……跪拜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