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图穷匕见(1 / 2)

披香雕玉记 猫猫猜 0 字 2022-05-03

 那边厢,楼二公子一连四日给晾在雪砚居内,莫说那神出鬼没的姬玉赋,就连裴少音和顾屏鸾也不曾露面,当真像是把他给软禁了似的。抚琴宫的待客之道着实让楼夙窝了满肚子气,这两日他急切地盼着谁来戳他一下泄泄火,免得真活生生憋出内伤来。

披香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在那守门弟子的跟前碰了一鼻子灰,铁青的面色,活像是描了满脸螺子黛。

“小金刀到手,咱们跟抚琴宫这宗生意就算了结了,他凭什么不放咱们走?”

楼夙笃笃笃敲着桌面,对座的披香则是微微一笑,从袖笼里取出一只小口袋来:“二公子,吃不吃啊?”

“……”楼夙对她的悠然自得表示深切狐疑,“那是何物?”

“腌梅子,三宫主亲手腌制的宝贝喔,要不要尝尝?”披香晃了晃袋子,而后解开袋口的丝绳,立时便有一股清甜诱人的蜜香钻出袋来。她将口袋推到楼夙面前,“看你这满脸憋屈样儿……安心,我这次可不是来敲诈的。”

楼夙悻悻然别开脸,勉强从袋子里拈出一颗梅子来:“……说吧。”

披香斜眼睨着他,“二公子不必如此紧张,阿香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二公子。”

只要你开口就难得好事啊……楼夙听在耳中,勉强嗯了一声。

“这小金刀,乃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之物,抚琴宫夺它,阿香可以理解,但楼家并未涉足江湖,为何二公子要得到它?”披香挑选着适当的措辞,“再者,便是几日前二公子口中的‘抚琴宫与皇族的交易’……不知二公子要如何解释?”

楼夙定下神来,静静品着梅子。

“另外……”披香挑眉,琉璃似的眸子下辉光靡丽。“皇族内那位年轻的公主,不知是否已婚配?”

听及此处,楼夙倏然抬眼:“哦?阿香对那位公主有兴趣?”

隔着轻薄的面纱,披香与他无声对峙:“二公子以为呢?”

楼夙笑了笑,“不愧是阿香,问得真好。你说的那位公主叫做宋湘,乃是左昭仪的女儿,左相的外孙女。虽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但……左相显然对这位湘公主的驸马,另有打算。”

披香沉吟片刻,“那么如此说来,二公子找上抚琴宫,则是楼家的‘另有打算’了?”

“哈哈哈哈……”楼夙笑得十二分愉悦,“说是楼家也不为过吧。你知道,陛下早有清剿江湖门派的心思,只是这清剿的方法各不相同。”

面纱轻轻一动,披香张了张嘴,并未出声。

“在那之前,先为我等所用,不好么?”楼夙再拈起一粒梅子,纳入口中。“能酿得如此美味的腌梅子,你说,这江湖中是不是人才济济?”

显然,楼家与左相并非同路之人。披香蹙紧了眉心:可……难保那湘公主业已知晓楼家人到来的消息,若真是那样,楼家岂不失了先机?

楼夙摇摇头,叹道:“那姬玉赋对咱们避而不见,想必是摸透了咱们的来意,打算就这么跟咱们耗下去。毕竟我身负要务,这小金刀还须尽早带回楼家才是。你说,我要怎么做?”

湘公主昨日已离开抚琴宫,恐怕楼夙连她上山的风声也没摸着。

披香将盛装腌梅子的口袋重新扎好,收回袖笼内:

“咱们这就去见宫主罢。”

*****

将养了整整两日,总算将体内残留的药性全部逼除。运功调息过后,姬玉赋浑身已是大汗淋漓,遂唤来弟子备下热水,独自往浴房里沐浴去了。

偌大浴房,以白石筑池,碧水为汤。池边有四只兽首石雕,兽口大张,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兰汤便从兽口中汩汩注入池内。

姬玉赋解开袍服,现出背后精悍结实的肌理。鸦黑发丝自肩头簌簌散下,随着主人一道浸润在池水里。

纵使昏睡许久,残留在嘴唇上的触觉却不曾离去。

他舒了口气,缓缓走到一只兽口前。浓郁的兰香与水雾包涌在他周身,他扶着兽首,将头埋入哗然奔腾的水流之下。

耳边分明是响亮的水声,他却只觉着四周都安静下来,沉寂如死。

下唇的伤口已近愈合,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怀里的馨香似乎并未离去,那片温软红唇贴合着他的呼吸,差点逼疯了他。

……是谁呢?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峰。是湘公主吗?

不对。

湘公主的脸,他怎会错认成祸兮?

姬玉赋默不作声,自水中缓缓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水珠。

那个姑娘咬破了他的嘴唇,兴许,自己当真轻薄了人家。思及此,他眉心越发地蹙紧:这可真是要不得啊,真是要不得……

“宫主。”浴房外传来裴少音的敲门声,“楼二公子与披香夫人求见。”

披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