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过府(1)(1 / 2)

清山变 嵩山坳 6525 字 2019-09-14

 正文]第48节过府(1)

第48节过府(1)

皇帝的眉稍一扬他实在是不喜欢大臣们这种动不动就请罪的奏答方式,但有无可奈何,“这不是请罪的事朕也不是来此问责的。”他说,“朕反倒以为,容闳和袁甲三的话给朕也提了醒。朕想这样做,咱们一起议一议。从明年或者后年开始,在各省官学之中,初步推行以一种师生互动的教学之法。更多的,是以开发和深挖孩子的兴趣为主的教学方式。你们认为呢?”

不等两个人说话,他先摇摇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话,“不行即便有这样的旨意,也还要有确实受到过这种教育的师资力量,填充各省空额。现在连老师都没有,还谈什么旁的?”

“臣想,此事还需从根本入手,正如皇上所言,尚无先生,如何而来弟子?不如从大学生员中,寻找心机灵透,又肯于不为陈规陋习所拘束之人,因材施教,等他们肄业学成,散发各省,再将xiōng中所有,沐浴四方?”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只是在大学中还不行。”皇帝说道,“总要从根基上着手。便如同二阿哥之流,十龄稚童,便开始接受西式教育,方勘造就。”他一面说,一面整理思路,“喏,这样。将此事就落实确定下来,左右现在大清生员赴西洋之国留学,已经风气初起,以后,更要在四海觅寻,找那些有一定根底的,出国受教,回国之后,再如袁甲三说的,分发各省,担任育人重责。”

“……这件事,等开了年,你们两个人将朕的这番意思润sè一下,拟一份折子上来,朕批一批,jiāo内阁公议。”他说,“容闳,这方面你是有着经验的,把你当年在澳mén受教和出国留学的经历尽可能详尽的罗列出来,朕看一看再说。”

“是。臣等都记下了。”袁甲三在座位上躬身作答,直起腰肢,眼角余光所见,mén廊的下面有人影闪动,他怕有什么意外,告罪一声,起身过去,眼神一凝,竟是侄儿保庆、保中、还有自己的儿子保恒等人,站在mén廊下,喁喁sī语。看见老人来了,赶忙行礼,“爹(伯父)。”

御驾在内,袁甲三不好大声申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年轻人互相看看,由袁保恒说话,“爹,可是御驾在内?”他问道,“儿子和表兄等想……给皇上行礼。”

“hún账皇上身份尊贵,又岂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都下去”

皇帝在里面听见了,扬声问道,“袁甲三,可是有事?”

袁甲三故意回身说道,“回皇上话,是犬子并小侄,在mén外luàn言luàn动,想给皇上行礼,臣已经将他们斥退了。”

皇帝何等聪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说反话,既然到了袁府,也就无妨赏他们这一点恩泽了,“传他们上来,朕见一见他们。”

有了皇帝的口谕,袁甲三把几个人领到堂上,三个人一字跪倒,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君臣大礼,“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甲三临时做着带引大臣,“这是臣子保恒,这是臣的侄儿保中、保庆。”

“朕刚才见到的那个叫世凯的小儿,是谁的儿子啊?”

“回皇上话,世凯是下臣小犬,出嗣臣弟保庆。”袁保中说道。

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道,“刚才朕见过他,很是喜欢,可入学了吗?”

“是。犬子已经入学,不过天xìng顽皮,难以训教。学业更是一无所成,难当大器。”

以皇帝后世所知,袁世凯可谓是清末民初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朝中大员。五千年青史流传而下,这样的人亦殊不多见;因此对他很感兴趣,今天在袁府亲眼所见,却是一个蛮可爱,蛮顽皮的小娃娃,听袁保中一说,皇帝说道,“朕正好和汝叔论及人才养育之道,未必就一定要走正途登进的老路,特别是孩子,有其他的兴趣,意图另寻发展,你做生父的,你做嗣父的,也不必一味强求。嗯?”

“是。下臣当领悟圣意,不敢以迫求之心,bī使孩童。”

皇帝还想再见袁世凯一面,但一国天子,过于见重,对袁世凯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当下只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和袁氏三兄弟闻言抚慰了几句,问了问他们的差事,袁保恒是工部主事;袁保中有举人功名,但久试不售,如今同样是在大学堂就读;而三兄弟中,以袁保庆的科场早发,如今做到江南巡盐道——这也是很有名的féi缺之一。

这边正在和袁氏兄弟说话,袁府下人又一次跑上堂屋,“老爷,又有客到了。”

“是谁啊?”

“是内务府肃大人。”

袁甲三正在一愣,他和肃顺当年关系很好,这一次回京之后,彼此往来问侯更多,就是在大年初一,两个人还彼此过府为对方拜年,怎么今天又来了?是了一定是知道皇帝在此,赶来促驾的。

“让他进来吧。”皇帝在一边说道,“是朕让人通知他的。”

甲三答应一声,他自己不好亲自起身迎客,命袁保恒代自己出迎。不一会儿的功夫,肃顺穿一身朱红sè的长袍,外面套着同sè的马甲,跟在袁保恒的身后进到堂上,“奴才叩见皇上。”

皇帝扑哧一笑,“肃顺,你穿的这是什么啊?还有比这更难看的吗?”

皇帝和六福乘着马车到了东城的草帽胡同,不等马车入内,皇帝就叫车夫停住,“你还乘马车,到肃顺府上,和他说,年前和朕说过的事情,朕等一会儿要亲口品尝。另外,让他带人到袁府接驾——这种马车,简直要把人的腰颠折了。”

“主子,那,奴才走了,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