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统相亲,自觉不靠谱(1 / 2)

 到了一个土得都掉渣,连网络都不通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也或多或少的打听了当地的各种和相亲有关的故事。于是,我和当地村民经常聊天,慢慢的也就热乎起来了。

以前我不知道,全中国那么大,真正贫困的地方却依旧存在。这些地方和我平时回老家去的新农村不一样和我旅行途中经过的村庄不一样,那是真正贫困的地方,甚至电视里那些让我们感觉很夸张的画面,放在这里,都是习以为常的日常片断。譬如我在的这个地方,其实也不是因为地理原因(有的山沟沟土坡坡上,遇到一刮风连褶子里藏的都是沙),但就是穷,就是落后。垃圾就堆在屋子后面,垃圾山上是柿子树,围着柿子树的是嗡嗡乱飞的苍蝇。如果用数码高清远远拍摄加上点PS技术,这画面还是可以很和谐美丽并且充满别味风情的。但是……别味,是不亲身感受就不能体会到的垃圾腐臭与树木腐朽以及若干混合风干的气味的。这也就是为啥有些干部没有下基层之前总是对基层充满向往与美好的原因。乡村的生活一点也不美好,作为一个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我高度自知之明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虚伪的“普通城里人”,就是嘴上说着“这里空气还真不错呀,环境也很美好。”但是心里面还以一心向往风中飘过的那片来自城市的霾。

和一望无际的村庄一样,村民的朴实、憨厚与热情也是显而易见的。三妹(村民之一,因为看着年龄相近,而且她是高二刚辍学身上还有着一股相近的书生气,再加上她对我那种特别提升城里人自豪感的崇拜,所以相对我们会多聊一些)看我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柿子树周围嗡嗡乱飞的苍蝇。以为我嘴馋想吃,几步跨上垃圾山,伸手就赶走了绕于枝丫中的苍蝇,并顺势一扭手取了树上一鲜红透亮的柿子轻轻一顿,一枚柿子到手。看着她欢乐的一边用衣服蹭着柿子一边撒丫子向我跑来,我脑海里浮现的是这个柿子的成长是孕育在怎样的一片土地上,然后我对柿子的欲望,就没什么欲望了。

可是看到三妹一脸的欣喜,我还是接过了柿子,然后揣进了口袋。三妹刚满18岁,三妹的爹很早得病死了娘改嫁之后就没和她来往了,一直和舅舅舅妈一家住着。3个月前刚辍学,主要是因为家里还有个表弟要上学,供不了她了。所以她就不念了,在家待着。我觉得三妹挺可怜的,问她以后的想法。

“没想法,准备过两天相个亲。”相亲?好时髦!说农村愚昧落后?落后我承认,哪里愚昧了?人家这不是婚姻自由嘛。

“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可以吗?”三妹对我的要求欣然同意,说好之后,我们就很愉快的分手了。3天后,三妹家,我将见证一次相亲活动。

3天后,我提着一箱牛奶来到了三妹家,毕竟也算是第一次去人家里做客嘛。我没怎么认路,就找到了三妹家了。果然如三妹所说,特别容易找。不过这“特别容易找”,也仅限今天。一栋普通的小农家院,门口都是小孩妇女手里一人捧着一把瓜子、糖,地上都是瓜子壳、糖纸什么的。我之前都不敢肯定,三妹口中说的容易找,难道是指这流动的妇女儿童团?这是流动性标示?我还在犹豫着,就听到三妹那喜气洋洋的声音:“姐!在这里在这里。”顺着声音转头望去,三妹正在院子里透过一大波人群向我招手。我茫然僵硬在那里,搞不清楚我是不是当时听错了,这不是相亲吧?是结婚才对?作为流动性标示的妇女儿童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盯着我笑,笑我这城里人连这点市面都没见过。有几个经常打招呼的阿姨主动给我指了条明道:“喊你呢!快进去吧。看这大场面……三妹这对象真不错。”

三妹此时也已经到了我近前。今天三妹这是特别打扮过了,眼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眼底,嘴上也是一层红彤彤的样子,还有两边淡淡的腮红。三妹作为一个朴实的乡村妹子,身上特有的朴素与淡雅……被这妆给毁成啥样了。三妹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院子里路过的时候一个阿姨模样的盯着我,三妹看到了,招呼道:这是我舅妈。我随着喊了一句:舅妈好。舅妈脸上笑容绽放,伸手就拎去了我提着的牛奶:“哎哟,来就来,还带礼物干啥,三妹招呼着,一会吃饭了。”

我只来得及点点头,舅妈就扭过脸去招呼着厨房:“什么东西没看着呀?一股子糊味!”然后把我的牛奶往旁边一堆礼盒旁边放。和这一堆礼物比较起来,我这客人有点寒酸呀。

我瞥了一眼,那一屋子全是人。呵,这相亲仗势有点大呀!这样看来,三妹也算是不错了,除了因为自己孩子上学就没供她念书以外,还是很照顾这个侄女的。

“姐,这个妆我自己化的。”三妹把我拉到一边,害羞的说道。“嗯,好看,挺好看的。”这时候我只能捂住良心。三妹拉着我:“姐,我看你上次梳的那个辫子挺好看的,我梳不好……”看着三妹,她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憧憬着未来与爱情的小姑娘,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梳子呢?我帮你梳。”

梳头的同时,我还忍不住帮三妹收拾了一下“脸上有点花掉的地方”,三妹很听话的坐在那里,而我一心认可自己是一个将丑小鸭变天鹅的天使,虽然自己的水平连城市三线水平都达不到……饭桌上,我满意的看着三妹在室内灯光下脸上一片闪亮(这化妆品简直够了!)我无心听他们的对话,只是脑子里YY着:假如我倾尽全力去化一个自我认可度最高的妆容去巴黎时装周,那么他们看我也就是一个村姑吧?所以我们不能嘲笑别人,因为也许我们其实也是被另一些人嘲笑的对象……

我就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直到有人晃了晃我的胳膊:“同志,你说是吧?”啥?我当然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去问的,我很自然的接着话茬,假装刚才是在沉思他们的对话,然后点点头:“嗯,是的,我觉得是可以。”不仅是简单的回答,还做了延伸,虽然还是废话,但是显示了我城里人的档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