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病时候真特别脆弱,麦子握着电话便想哭,声音难免有些哽噎,“镡施屿。”
电话那头瞬间无声了,片刻后才传来冰凉声音,“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生病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镡施屿声音时候,总让人忍不住想脆弱,想撒娇。回忆走马观花地出现在眼前,明仁医院,还有打针不疼王大姐,麦子眼泪滴滴地滴在屏幕上。
“需要我帮你介绍医生吗?”镡施屿话仿佛有理,却丝毫无情。
麦子闭了闭眼睛,“能来接荣镡吗,不想传染他。”
半小时后,镡施屿准时出现在麦子公寓门口,麦子已经将荣镡东西都打包好了。
麦子在镜子里略略理了下头发,可是脸色苍白,嘴唇青乌,怎么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咬了咬下唇,打开门。
镡施屿特别平静,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当初丝毫焦急来,仿佛看见不是个病人,“at呢?”
小小镡已经背上行李站在门口了,麦子对他笑了笑,“妈妈病好了就来接。”
镡施屿抱了他转身就走。
半晌后,麦子接到个电话,看号码正是镡施屿,刚才在小小镡手机上看时候,瞬间就记住了号码,不得不说此刻真有些激动,激动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别再用苦肉计了,没用。”镡施屿淡淡句话后,就挂了。
麦子恨得将手机扔到了墙上,摔得机身和电池分家。
麦子讨厌进医院,带着病坚持上完周课,最后咳得痰中带血时候,终于还是认命了,镡施屿看来是绝对不会主动关心。
都说有妈孩子是个宝,或者有情人女人是个宝,可惜麦子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自力更生。
麦子最终还是走进了校医院。
大冬天里,感冒发烧人很多,即使设备和服务都简陋得无是处校医院依然住满了人,麦子不得不躺在过道上加床上输液。
本来只是去开个药,哪知医生非让拍胸透,出结果立马让住院,肺炎。
麦子看见医生开点滴后都懵了。
医院四周都是刺鼻医药水味道,换了往日麦子早掉头走了,可惜如今孤家寡人,落地凤凰不如鸡。医院病床,那床单也不知道是哪个病人躺过,麦子现在也可以洁癖地离开,活活病死,可就再也见不到小小镡了。
麦子咬咬牙,还是在病床上躺了下来,仿佛做了母亲女人,忽然就变成了坚强战士。
护士冷冰冰地走过来,“手。”哪里管是怕疼还是不怕疼,麦子显然也是明白,当初可以嚷得天摇地动,死活不肯扎针,那是因为有人会硬逼着扎针。
他们在乎生死,比自己还来得在乎,比如过世老爷子,比如以前镡施屿。
可惜,现在只有麦子自己在乎自己了。
护士针还没扎下去,麦子眼泪已经跟下雨似滚落了。
“还没扎针呢。”护士看哭得伤心,口气也软了,可是再怎么软也比不上南山医院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