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2 日 晚23:39(2 / 2)

门外,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站在一辆奔驰vp旁边。看我们出去了,几个人把车门拉开,里面又有几个同样身材魁梧的家伙从车上拿下来几个金属箱子拎了进来。老吴赶紧上去,护送着他们走进博物馆的三道门之内,等他们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一张交接单要周姐签字。

周姐刷刷点点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招呼我和老吴把几只箱子提到了东厅。门外,卷闸门被从外面锁起,屋子里剩下大约四五个监督我们的家伙,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出出进进。

周姐从操作间拉出来一个移动工作台,把几个金属箱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台上,又对照着一本小册子,挨个打开带密码的锁头。

这回看清楚了,一条朝珠,一对个大如核桃的琥珀珠子,一份清朝的圣旨,以及一本藏传的文殊菩萨造像。周姐看了看东厅的格局,跟老吴说:“老吴,你把角落里那个两个独立展柜里的东西清了,小蔡,你把中间的金如意和侧口的乾隆玉瓶清出来。”

我心跳有点加快,那根我觊觎已久的金如意,马上就能碰到它了。

我赶紧拿过周姐手里的钥匙,转动锁芯,把金如意的罩子打开,然后又带上手套,慢慢地把它捧出来。

那东西比我想象的要沉很多,沉到我原本准备两斤的力量,竟然差点滑到台子上。我赶紧拿好,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周姐,还好,她没发现我刚才差点闯祸。

我问:“周姐,这东西搁哪儿啊?”

周姐看了看:“先放工作台上,你把这个文殊菩萨请出来放到展柜里,然后把如意存库里去。”

我答应了一声,我知道,终于有机会第一次跟金如意单独相处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如意放在工作台上,然后双手把佛像从箱子里捧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展柜里。接着,我又拿起金如意,称重,登记。我身后,一个监督我们工作的安保忽然走过来,跟在我身后。我转头看看他,他也看看我。我问周姐:“周姐,我要去库里,要带着他吗?”

周姐看了看那个家伙,对他说:“不好意思啊,按规定库房只有有最高安保权限的人才能进去的。我们这儿小蔡是有权限的。”

那安保看着我,我叹气,从兜里拿出一张红色边的工作证,那象征着我在这间博物馆畅通无阻。这是我用了一年时间,从绿边,升级到蓝边,再到紫边,最后才得到了这张卡。安保看看我手里的卡片,往后退了一步,但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我。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捧着如意呢,你连碰它的权限都没有。我冲他翻了翻眼睛,仰着脖子进了库房。

这件库房是特别改造过的。据老吴说,博物馆的这块儿地方从盖楼老板就买下来了,然后要求开发商在后面用钢筋水泥和厚达十几厘米的钢板浇筑了一间屋子。那间屋子的门,号称是从德国进口的全世界最安全的金库门。我拿出我的通行卡,在门口刷了一下,周姐过来也刷了一下,紧接着,我又在门口的摄像头前紧贴着支架把脸整个放过去,一番扫描后,大门终于打开了。

库房里到处都是文物,我粗略的计算过,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价值至少上十亿,随便一个小银行的金库都比不上它值钱。要知道我当初面试的时候,周姐找人把我家三代都查了个遍,比招黄金部队还谨慎。

我捧着如意,轻轻地放在其中的一个防尘玻璃箱里,然后锁好柜子,转身从库房退出来,又把门锁上——操作手册曾说,一物一开,就算是后面老吴就捧着东西站在门口,也得把门关上再重新打开。

我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手套,这也是刚才摸过金如意的手套了。我把它摘下来,放在口袋里,重新换了一双新的手套,我准备拿它安抚我不公的心。

等我们全部忙完,收拾好,已经是十点多了。文物入库和其他入库完全不一样,除了要称重、量尺之外,还得对每一个细节登记造册,哪怕一个裂纹都不能放过。而且关键的是,每一个展柜里的文物托底都是一台极其精密的重力防盗设备,我们需要告诉安监部门所有文物的质量和瑕疵,方便他们能够设定数值,在这个数据哪怕增加或者减少一丁点,都会引发报警系统。

我累极了,周姐问我要不要回家休息,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便说不回去了,现在这个点儿,甭管是滴滴打车还是黑车,没人愿意到平西王府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去。周姐说行,你跟老吴对付一宿吧,明天忙完了给你放半天假,你好好回去休息。

我答应着,目送周姐离去。老吴吃了口方便面说我先睡了,没过一分钟便鼾声大作。我虽然住在一个嘈杂的地方,但是单身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哪儿听过这么大的呼噜声,没办法,只好打开老吴屋子里的电脑,写写日记也是好的嘛。

对了,我的手套呢。

我发现我的手套上居然有一些粉尘。这不科学啊,之前放金如意的柜子是无尘处理的柜子,怎么可能会有尘土。我把台灯打开,老吴翻了个身,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大半夜还不睡觉,吵死老子了,我反驳你丫那睡像现在打雷都不带醒的,结果话都没说完,呼噜声又起来了。我没再理他,仔细地查看手套上的粉尘。

那些尘土是很整齐的附着在手套上的,仔细看,甚至还可以看到如意上的花纹。我想了想,这就奇怪了,我的手套是揉成一团装在口袋里的,怎么可能粉尘还这么结实?我用指甲抠了抠,发现上面的尘土竟然像牙膏一眼,抠一道,有一道印记。我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缝,那些粉尘全都跑到了那里,而且仔细辨认,竟然还有金粉状一闪一闪的东西在里面。

这如意该不会是假的吧?掉水里能浮起来那种!

我把指尖放在鼻子旁边闻闻,又拿手套放在鼻子边闻闻,好像没什么味道。但粉尘到了我鼻子边,好像恢复了原来粉尘应该有的状态,瞬间散碎,变成无法看到的颗粒,飞到了我的鼻孔里。

我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老吴又醒了,转头眯着眼睛大骂:“赶紧睡!”

我没理他,还想继续再看看,但此时忽然我像是被瞌睡虫击倒了。不行了,明天再写,这会儿我得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