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卓在林镇待了一天。
她找到了裸心会上戚澄提过的教堂,教堂简陋、萧索,腌菜搭在了十字架上。白珊卓掩着鼻子钻进去,看着只剩下几条长板凳的空屋子和斑驳得掉渣的墙壁,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
从教堂出来,白珊卓又开始往戚澄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走,她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并在脑海中构建图景直到腿酸脚痛。拍下上百张照片后, 她便打算离开,狭窄的街道上跑动的大都是三个轮子的“红箱子”,看起来就不安全,白珊卓固执地等待四个轮子的汽车路过。
好不容易,让她盼来了一辆,可是那出租车师傅却不载她。那人笑着说:“美女, 不好意思,我这个车有人包了。你要去哪里?不急的话,我找人过来接你。不过,过来的路费你要付一下。”
白珊卓表示同意,她说要先去旅店拿行李,然后再去机场。
出租车师傅一听是个大单,立刻喜笑颜开地让她慢等,他在朋友群发送语音消息,叽里呱啦的方言说得铿锵有力。他一边发送消息,一边探出身子冲马路对面喊:“戚大哥!这里这里!”
白珊卓下意识地往他喊叫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正是戚澄身份证上的户籍所在地,一个佝偻着身体,神色卑微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那个方向走过来,他见白珊卓站在车前,便不敢上车。
“戚大哥,你上来。”
“不用等吧?”
“不等,你上来,马上就走。”
戚中华听到这样说,腰板立刻挺直了,他无礼地拨开白珊卓, 钻入车内, 岔开腿大爷一般催促快快开车。出租车司机告诉白珊卓在原地等待,一会就有人来接,并把来人的电话和车牌号都告诉了她。
戚中华催促着:“蔡师傅,快点走吧,我到了医院还要排队。”
“马上走了。你放心,我收了小梁的钱,肯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绝对不耽误你的事。”
白珊卓叫停了蔡师傅的动作,她弯腰,从副驾驶边打开的车窗看过去,微笑着问:“您是戚澄的爸爸吧?”
戚中华一愣,明显紧张起来,他问:“你是谁?”
“我是她同学,”白珊卓心下了然,她神色自若地说,“您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不记得,”戚中华忙不迭要走,像是要逃似的再次催促开车,嘴里说道,“老蔡,快走,我老婆搞不好快回家了,被她看到了又要吵死人。”
司机老蔡连连点头,他看向白珊卓,再一次交代:“美女,你就在这里等,马上就有人来接你,不远。”
出租车缓缓起步离开,白珊卓面露轻蔑,她为自己的刻板印象找到了实证,几乎提前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从林镇返回海州,白珊卓一直等待着梁川的来访。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谷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