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面容十分平凡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标志性的白龙府长袍,却是坐在了一张木制的轮椅上的,被掩盖在雪白的长袍下摆的膝头上,横放着一把朴素长剑。
这辆木制的轮椅是使用了灵力作为驱动源的,不需要人推,以右边扶手的那个阵图操控着,缓缓从街道的另一头行来。
“府、府主!”
那些白龙府的人见到他,全都低下了头,十分恭敬地道。
这周围墨龙司的成员自然也是认出了他,这个人虽然就是引导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是他毕竟是白龙府的府主,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乖乖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倒是有几个妖族见到这一切的元凶,又看他是一个残疾,不信邪地往前冲。
那男子的右手在那扶手上拨动了一下,随后两张灵力所成的光盾在轮椅的两侧张开,完全护住了中间的那个男子。
那些扑上来的妖族碰到光盾,一瞬间就好似被雷电击中了一般,蜷缩在了地上。
身为白龙府府主的中年男子,都不屑看地上这些臭虫一眼,控制着轮椅一直往前,最终停在了离应天十米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是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实力相差不至于太过悬殊的人,都不能在一击之间使对方毙命。
应天踩住脚下泄了气不再挣扎的狼妖,对这人道:“原来你是幕后的主使者,白龙府的现任府主吗?”
这位白龙府的现任府主,虽然面容平常,属于那种混入人群之中就找不出来的,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阴鸷非常,如同盘伏着一条毒龙,随时都会扑出来咬人。
他只是看了一样应天,然后向着远处道:“回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飞跃而来,却是那个一开始袭击了铃兰的少年剑修,他在与许佑的战斗之中,右肩上中了一剑,血流不止。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苍白和虚弱。
而那边,许佑也追着对手,冲了过来,最终在应天的身后停住了。
他的身上也挂了彩,但是大都是一些小伤,隐隐约约有一些剑意充盈在他的身周。或许别人察觉不出,但是应天却明白那是他已经有一点点开始领悟剑心的意象。
剑心这东西被那些剑术的辅导班里的老师们讲得如何如何玄妙,就好像是需要有莫大的福缘和契机,需得历经千辛万苦,受尽磨难和劫数,才能够得到的东西。
但是其实它从也没有这样描述的一般难得,但是对于那些人来说,或许确实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剑心不在剑,而在心,观心、问心、诚心,仅此而已。
如此简单且近在眼前的东西,但是就如那世间的赤子之心一样,每个人都曾经有过,但是大多数人都握不住或者根本就不想要,从而错过了。
路如果走错,那么无论已经走了多远,再回头就是,只是多浪费了一些时间。
但是心要是走错了,那么回头就是真的难,大多数都是他们视而不见,哪怕背后有人在向他们喊,你们走错啦!那些人也仍是一意孤行的模样。
而许佑身上会出现剑心的意象也不难理解。
从前他没有心,在张楠的一番点播之后才开始一点点改变,正视自己的心对他而言已不是什么难处。
在他做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第一个重大决定,拦住那可能与他相同出身的少年,而保护妖族的那个时刻起,他就已经跨出了第一步了。
只是要真正发现自己要走的路,对他而言,还需费上一些时间。
白龙府的府主韦烨看了看许佑,又看看那白衣的少年,评价道:“对方的境界明明不及你,你却仍是输了吗?真是没用。”
那少年仍是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在那府主的身边,但是那副双眼之中却极其细微地黯淡了几分。
“是他!”
一身白西装的镜千里不知何时来的,落在了刚才应天所站的那座房屋的屋脊之上,怒火中烧,极其愤怒地盯着那对面的少年。
而他的身侧,一个身穿道袍外披黄衫的中年男子,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坐在那里,醉眼迷蒙,根本就无心这战局状况。
镜千里指着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怒不可遏地向着韦烨道:“你竟然用血月计划的那个手段来培养他!”
韦烨也看向了镜千里,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他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
“都是因为你当年破坏了我血月计划的布局,让一切都乱了套,使得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棋子尽失。但是你们没有想到吧!纵使那些棋子都不在了,但是我却仍有这一枚绝不会背叛我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