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言重了,令弟蒙受伤痛折磨是我何墨之错,相医相持自是情理之中的事。赵大哥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何墨了。”何墨道,便看了一眼暖炉边坐着的潘良。
暖炉使的屋内非常的暖和,三言两语间萧涵维等人已褪去了一身寒意,不知不觉额头渗出了一层热汗。潘良松解了一下衣服,这时候萧涵维也不禁撩起额前的头发拭了汗液,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瞬间又收了回来。
何墨诧异地看着萧涵维,不解道:“赵大哥,你额头怎会有这样的伤痕?”萧涵维已将伤疤又完全遮挡了起来,一只手压了压盖着伤疤的头发。大头解释道:“我们兄弟常年走南闯北做生意,有时候难免会受人欺压。这伤就是以前被一劫匪所伤留下来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萧涵维顿了顿,附和道:“何墨兄见笑了。
之后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萧涵维也终于对何诺道了别。萧涵维一行出了马场才听小武说何诺有要事回去了。何家人送了他们马匹和一些衣物银两,就此而别。
看着马在白色的雪地上踏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雪坑,潘良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了。自己终究不属于这个叫重楼的地方,可自己真正属于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云谷马场渐渐远去,远处雪光熠熠的大山显得愈加冰冷。何墨在木楼高处远眺着离去的萧涵维一众,直到他的视线里再次映出白茫茫的一片冰冷之光。
就在这时候,何墨突然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盯着远处眉头一皱。不知何时他的视野里白色的雪地上再次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朝着马场越来越近。定睛一看竟是萧涵维几人又返回马场来了,何墨正感到疑惑之时,让他更加疑惑的一幕出现了。
远处的雪地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萧涵维几人正策马而来,可是萧涵维等人之后的远处又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在靠近马场。有人影不断地变真变清楚,那黑点都是骑马奔走的人。
何墨向马场内的兄弟喊了一声,所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见状小武火速爬到马场大门那里的瞭望台上去。云谷四处开始传来杂乱无章的马蹄声。
闻声马徽从木楼里跑了出来,抬头才发现木楼高处已没了何墨的行踪。四周的回音清晰震耳,马场的兄弟都朝马场大门方向跑去,马徽跟着跑了过去。
就在此时,小武大叫了一声从瞭望台上掉了下来,整个人重重坠地一口黑血已从嘴里喷涌而出。他一只手死死地握着插在他左胸的一支冷箭,另一只手颤抖着凭空指了指,瞬间又垂了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就没了动静,众人哑然,惊恐地看着小武死在了他们面前。
马场的兄弟们都明白,小武刚才徒手凭空指了指是指马场外。可是他怎么会中箭,马徽看了看死去的小武,自己便爬上了瞭望台。
众兄弟火速散去,纷纷跑到大门处一看究竟。众兄弟来到大门处刚刚开了一下大门,就看到潘良和萧涵宇连滚带爬地破门而入。
潘良和萧涵宇刚进马场,紧接着就看到萧涵维和大头一下窜了进来。一进马场萧涵维就立刻关上了马场的大门,这时候马徽在瞭望台大喊一声“都快躲起来。”说着便匆匆走下瞭望台来。
正当众人惊于马徽的喊叫找地躲藏时,看到马场另一端的木楼下冲出来的何墨刚朝着他们跑了几步却突然盯着天空顿了一下,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瞬间又发疯似的重新往木楼里跑回去。
四周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无数的箭从马场外射进来,密集如雨。何墨闪身刚进木楼箭雨已落了下来,尽管何墨飞速闪躲,但还是有几支飞箭在他掀起布帐刚闪身进入的瞬间钻入了木楼里。何墨拔掉射到他胳膊上的一支,暗自庆幸只是射穿了衣服。
粗厚的布帐如被剑刺,木楼内早已被从窗穿进来的飞箭占据,半人高的暖炉被乱箭打的叮咚作响。何墨心系木榻上的慕容玖翎,一心往木榻之处靠。一支飞箭破窗而入瞬间刺过何墨的头顶,何墨只觉头上一股冷风头发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视线就被散乱地松垂了下来的头发给遮住了。
何墨被逼无奈快速闪到墙角,起身看到木榻上的慕容玖翎,还好暖炉挡住了她一半的身体。暖炉边的地上和木榻边缘落满了箭,也有些箭已经落在了慕容玖翎盖着的被子上。何墨看着那些插在被子上的箭,心如刀绞。
马场内乱箭遍布,马受了惊吓在马棚里叫了起来,所有人都顺着墙靠着动也不敢动。
漫天箭雨从他们身后升起从他们眼前落下,坚硬如石的冻土地上落满一支支黑色的飞箭。马场的护墙是用两排粗壮的木料相叠而建的,这为躲在墙角避难的人挡了不少飞箭。
靠墙趴着的潘良身子几乎都快僵了。这时候潘良发现箭雨之势明显弱了下来,果然不一会儿就没有飞箭再落下来了。潘良松了一口气,看到墙角各处躲藏的人安然无恙,自己也毫发无伤,才起身坐了下来。
箭雨刚一停息,何墨便冲过去察看慕容玖翎有没有受伤。暖炉挡住了她的上半身,木楼与马场外隔的很远,箭入木楼多数已无取人性命之力了。慕容玖翎下半身被厚厚的棉被遮盖着,那些射到棉被上的箭并未伤及到她。
乱箭长发之后谷内又响起了嘈杂的人马声,萧涵维透过门缝看到一对对的人马踏起一滩滩雪泥,向马场而来。
虽不知其来意,但凭此阵势就知其来者不善。何墨从木楼里跑出来看到大批江湖人马涌来,就知道此事肯定与慕容玖翎有关,这些人肯定是冲着慕容玖翎来的。
何墨一时之间慌乱了起来,但又无可奈何。马场在这两侧峭壁兀立的云谷里,除了谷内狭细的山沟,就只有正大门一个出口,一旦被堵则无路可走。
萧涵维和大头也意识到了这里地势的不妙,大头看了一眼萧涵维,又看了看潘良和萧涵宇。萧涵维知道大头是想让他带着潘良和萧涵宇躲起来,虽说十几年过去了,可是萧涵维的容貌不会有大变化。一旦萧涵维被认出,他们就真无容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