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翩翩少年悲戎歌 新(1 / 2)

 “胡闹!我弈氏一直以棋道为生,谈什么戎马倥偬!”

白衣的少年跪在祠堂的蒲团上,耳边是父亲怒不可遏的咆哮,厚重地戒尺不断的落在少年单落的脊背上,带出一道道暗紫色的血痕。少年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的轻蔑之色一览无余。

“逆子,逆子啊!”

父子扔下手中仅剩半截的戒指,失望地离开。

少年强忍着泪水,看着中堂悬挂的一幅画像。

那是一身甲胃的中年人,须发怒张,用他傲然抬起的下巴,睥睨着整个世界,向世人宣告着自己不可一世的无敌。

他本是滑州富家翁,因见不得百姓受苦而投身军伍。

其后的几十年里,他追随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平虎牢,驱突厥,定碛北,成为了守护长城的当代军神。

因为他功高盖世,太祖皇帝赐他国姓,让他成为了国姓爷英国公。

他死后陪葬皇陵,成为了凌烟阁上的开国英烈。

可是,他的后人却丢尽了他的脸面。

永徽六年,英国公长孙徐敬业因下人打翻棋盘,怒杀亲仆十二人,震惊神朝。高祖皇帝听闻后大发雷庭,将徐敬业下入天牢,秋后问斩,其后高祖皇帝下旨,裭夺英国公爵位,收回国姓,特赐了徐氏一门极具侮辱性质的“弈”姓,让其后人迁入鲁南,世代以棋为生,不得入仕。

徐氏一门从高高在上的显贵,瞬间成了任人践踏的布衣,随后的几年间,改为弈姓的徐氏后人,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徐氏的骨头也因此断掉。再也没有人提起祖先气吞山河般的豪迈,他们夹起了尾巴,陪别人下棋而糊口。

少年出生时,食指和中指出奇的修长,胸间前长了一黑一白两颗大痣,世人都戏称弈氏得了皇帝的“赐福”,日后必定是要出一名国手的。

少年的父亲听信了街坊的闲话,信以为真,自他幼时便教导他棋技。

少年不负众望,十岁时战败了鲁南所有的棋手,成为鲁南名幅其实的棋道第一人。

自此以后,少年再无敌手,不再与人对弈,只从各地搜罗各种棋谱研究。

父亲知道此后,非但没有责罚他,反倒是兴奋地说:不下的好,我儿的这双手天生就是为皇帝服务的,凡人庸俗,哪配和我儿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