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如青琉璃的铜镜,倒映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交叠的身影。</p>
脑中有什么东西,猛地“崩咚”一声,坏掉了。</p>
宝芙几乎还什么状况都没弄明白的时候,就立即被镜中男子雪树般修长美丽的躯干,和一头鸦羽般的浓黑长发蛊惑。</p>
当那一缕缕乌墨凝结成的丝滑,随着他赤·裸宽阔,如玉无瑕的后背起伏跌宕,颤动滑落。</p>
她感到自己身心俱堕。</p>
渴……怎么这么渴!</p>
一种让骨头都焦干的灼热,在宝芙身体最深处,疯狂的燃烧。促使她像一只被抛在炙日下无情曝晒的鱼,为了能呼吸到下一口空气,只能紧紧攀住,那个带给她这种地狱般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的强壮身体。</p>
然后她软弱的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被压榨出的绵密哭泣。</p>
……停,停!</p>
她为什么会听到,她自己的声音?</p>
唇、鼻、手、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皮肤,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另一个躯体的紧密摩擦。以及那种,男人和女人结合,到达时,烟花爆裂般的,绝灭的快乐。甚至是那个男人的骶骨,在最后释放那一刹,微微的颤栗。</p>
如此真实。</p>
宝芙顿时惊懵了!</p>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在一个思维意识的世界里,而是在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躯体里。她睁大眼睛,看着铜镜中那个黑发散乱,两颊因为满足,而蕴腾着慵懒潮红的女人。那是她的模样。</p>
原来她所看的,不是别人的春宫秀,主角正是她自己。</p>
“尊贵的末日之裔,你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略带讥嘲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刮刺着她的耳膜,“更……像个十足的荡妇!”</p>
宝芙听到这个声音的霎那,赫然一震。</p>
她感到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在“唰、唰、唰”往脸上涌。身体僵硬到,连脚趾头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崩扯得发麻。</p>
足足过了几秒钟,她的睫毛,才艰难的翕动了几下。目光,不着痕迹的从那面倒悬在天花板上的巨大铜镜挪开。</p>
宝芙花了最大的力气,才在最短的时间,弄明白最多的事情。</p>
这是一座宽敞的房间,雕梁画栋,古香古色。不过除了一盆快要熄灭的火炭,和一张床,就只有他和她。</p>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刚刚在桑园中,那只半寐甲突然朝她扑过来,恶狠狠一撞。然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她的思维意识,就突然进入另一个女人的身体。</p>
而这个女人,竟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末日之裔红菲。</p>
这究竟算什么回事!</p>
二次穿越?还是灵魂附体?时空错乱?还是别的乱七八糟?</p>
宝芙不得而知,她现在的大脑,是一片被抽干脑浆的真空。</p>
最终,无法逃避。她缓缓将目光,凝注在那个,和她以最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如两只裸兽,身体黏合在一起的男人脸上。</p>
嘴巴蠕了蠕,她听到自己沙哑异常的声音。</p>
“明?”</p>
“这么思念他,我让他晚上过来。”</p>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清清冷冷道。</p>
宝芙感到身上蓦地一凉,那个覆压着她的结实身体,已经绝然离开。</p>
他背对着她,赤脚站在光滑如镜面的黑色矶石地上,迅速而又有条不紊,穿起一件式样繁复,绣金文龙的黑色长袍。</p>
她在他的脚下,看到了她的衣服,或者说,是“她”的衣服。</p>
宝芙犹豫着,是不是也该立刻跳下床,把此刻寄身的,这具赤·裸裸的身体包裹起来。这该死的大床上,竟然只铺着一层狼皮褥子,连个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没有。也是,对僵尸来说,床从来都不是他们用来睡觉的地方,大概唯一的用途,就是办那事。所以,多余的东西可以一概不要。</p>
可惜她现在,连头发丝都不想动一下。</p>
她被一个不争的事实,击垮了。如果,刚才和她寄存的这个身体,激烈的做·爱的男人不是独孤明,那么他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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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桑园中带走末日之裔红菲的男人。</p>
宝芙至今,还不能确定,那男人究竟是不是独孤家家主,僵尸王独孤无缺。</p>
但是……</p>
她想起那张,和独孤明根本无法区分的脸。就连他的声音,也和独孤明没有丝毫差别。让她简直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撒谎。</p>
“灭就要进来了,如果不想他看到,自己母亲的身体,和他玩过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就把衣服穿上。”就在这时,那背对着宝芙的修长身影,淡淡开口,“可惜他不会知道,你就是生他的女人。”</p>
“什么?”</p>
宝芙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p>
与此同时,她已经像是被弹簧弹出去似的,跳到地上,飞快捡起末日之裔红菲的衣服,手忙脚乱套到身上。</p>
管这具身体,到底是谁。</p>
但宝芙绝对不能让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落到阿灭眼里。</p>
末日之裔红菲,是阿灭的妈妈,不管她此刻究竟出了什么状况,竟让自己灵魂夺壳,鹊巢鸠占。宝芙觉得,自己也必须在阿灭面前,维护红菲作为一个母亲的尊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