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直捣黄河帮(2 / 2)

再说经得契丹一战,武琼花的名声更盛,这黄河帮众冷不丁的看到武琼花和萧遥坐在房里,自然是吓得不轻,一股机灵劲儿立时象鼻涕一样缩了回去。

二麻子也吓了一跳,这才明白客栈老板如何那般古怪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一明白过来,这火就猛蹿了起来,拔出佩刀喝道:“兄弟们,围住这间房,别再让武琼花那厮跑了。”二十多名黄河帮众闻声之下,反应快捷的就分布了下去。有的去了后窗,有的窜上屋顶,有的占据有利地形,作于反扑。

二麻子部署完毕,扯着喉咙叫道:“武琼花,你出来。”他虽然恨武琼花要死,但也不敢过于辱骂,毕竟白自在在他手上,他得压制着点。否则他不是叫武琼花,而是叫直娘贼的武琼花,或是狗日的武琼花。总之,没有一句好话。

房门这时“呼”的一声开了,武琼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就像不久之前掳走白自在飒立于屋顶一样,洒脱而又威严。他望着二麻子,说道:“二麻子,你进来!”二麻子一愣,脸色也变得青黑青黑,有些畏怕的道:“武琼花,你想干什么?我们二帮主呢?”

武琼花道:“你们二帮主已死了!”二麻子大惊失色,不觉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杀了我们二帮主?”武琼花道:“不是我杀的。我带走他的时候,他就死了。”二麻子红着眼道:“不可能,除了你谁还要杀他?”武琼花冷冷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有人也不会相信。”二麻子道:“当然不相信,你这个杀人凶手,兄弟们,杀了他为二帮主报仇!”一帮黄河帮众纷纷扬刀喝道:“杀!杀!杀!”

武琼花一声冷笑,也不说话,忽然伸手一抓,使出迦楼罗的北冥神功,立时隔空将二麻子手中的刀给抓了过来。刀至半途,他忽又反手一摔,那刀便往一边射去,只听“夺”的一声,那刀便插入一边的门板上,兀自颤音不绝。

二麻子等人吓得口瞪目呆,连叫都叫不出来,都直勾勾的望着武琼花,象一群哈巴狗似的。

武琼花先声夺人,行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知道对这些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震慑才最为可取。

二麻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胆颤心惊的道:“你……你想怎么样?”武琼花道:“我可以杀你们灭口。但我不需要这么做。因为白自在不是我杀的。”二麻子还是不相信,但也不敢问。武琼花又道:“听说你们抓了一个穿麻衣的姑娘,现在在哪里?”二麻子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瞧着武琼花神色凌厉,连忙垂头道:“已将那姑娘送去大帮主那里了。”武琼花道:“带我去见白自由!”

二麻子愣了一愣,有些迟疑。武琼花又道:“吃了早饭我们就动身。”这时正是早晨第一缕阳关破云而出的时候。

二麻子抬头望了一下层层叠叠的云层,自知无法拒绝,只得答应带武琼花去黄河帮总坛见白自由。

黄河帮总坛设在汴京开封,开封是帝古之都,黄河帮设帮会于此处,可见他们与官府颇有交联。从新乡去开封,约百余里路程,乘大船顺河而下,则不到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登上大船之时,那二麻子一改悲伤之态,显得甚为殷勤,派人备了好酒款待武琼花和萧遥。他一旁又酒肉相劝,并不时阔谈起武琼花大闹上京的壮举,那神情似乎对武琼花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有与君不醉不休之态。

武琼花与萧遥相视而笑,虽知道这二麻子八成没安好心,但也不以为意。他毫不掩饰,亦是大口喝酒。他这时忽然想起去年在长江上与长江十二联盟盟主古竟成喝酒的情形,那时古竟成以三碗话离别,二人虽初次相见,但大有相见恨晚之情,如今想来未免颇成憾事。

待喝了四坛好酒,二麻子见武琼花意气央然,毫无醉态,更是惊撼。他历来劝酒颇有姿态,劝别人喝的酒多,他喝的酒少,往往都以对方十醉十倒而罢休。可此刻面对着武琼花,他没劝醉武琼花,自己反而都有些晕乎乎了。

萧遥瞧着暗暗好笑,她知道武琼花酒量大,这二麻子一意劝酒,自不得法。偶尔她又看见船窗外有人不时探头窥视,便已知黄河帮在外头伏了刀手,只待武琼花一醉倒便即下手。

萧遥略微有些担心,她往武琼花望去,见他浑不在意,便即放下心来。她了解武琼花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聪明绝顶,但每遇事能够沉着冷静,又带着一股热血沸腾的魄力,便足以让人信服。

就这样又喝了两坛酒,二麻子见武琼花酒量大得吓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无法灌醉武琼花,只得假装对武琼花酒量佩服得不得了的样子,一面又垂头干咳不止。

武琼花和萧遥相视而笑,只装作不知。武琼花端起酒杯,对二麻子笑道:“来来,再喝一杯!”

二麻子碘着脸只是干笑,忽然站起身来,咳着道:“先出去会,出去会!”说着便抢了出去。

过了片刻,二麻子也不见转来,却听得外头“扑通扑通”响声不断,像是有东西落水的声音。

萧遥惊道:“会不会是他们都跳水了。他们要沉船。”武琼花道:“在黄河上混的人,都有着超人的水性,他们灌不醉我怕是要在水里杀了我们。”他的话刚一说完,船体便剧烈摇晃起来。

武琼花一把拉了萧遥,急道:“快出去!”二人掠出船舱,黄河水便哗哗的涌了进来,船体忽地歪斜,来了个底朝天,撅起两丈来高的水浪。

武琼花带着萧遥趁着船沉水的一刹那,脚尖在水浪尖上一点,他们便已凌空蹿起。这情形就如同当年在长江上见到那飞天神女的情形。

武琼花身在半空,便念了声“一人一骷髅,一马一糊涂”,但见翻腾的黄河水又“轰”的一声,跟着冲出一辆骷髅马车。武琼花和萧遥稳稳的落在马车之上,那骷髅马车停在浪花翻滚的水面上竟稳如平地。

二麻子和一帮黄河帮众都从河水里露出头来,望着这可怕的骷髅马车,顿时都吓得呆了。武琼花笑道:“如何?我这骷髅马车比你的船稳当吧?”二麻子吞了鸡蛋似的噎得直翻白眼,忽低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打到水里狠呛了一口。幸好他水性好,一个浮沉又游了上来。

就在这时,从下游处又驶来几艘大船。虽处于逆势,但船速甚快。不一会,那几艘大船已到得近前,将武琼花围在中间。其中一艘最为豪华的大船,是双层楼船,二层船板上站着一人,正是白自由。

二麻子一见到白自由,立时象落魄的儿子见到爹娘一样放声大哭,可是一不留神,河水涌来便灌入口中,呛得他直翻白眼。

白自由一挥手,便有几艘小船上来将二麻子等人救了上去。二麻子登上大船,扑通一声跪在白自由跟前嚎啕大哭,道:“大帮主,您要为二帮主报仇啊!”白自由寒着脸也不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护栏,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武琼花。他的目光先在骷髅马车上晃了几晃,显得颇为惊异。过一会才注视着武琼花,冷声道:“骷髅马车,果然是个妖人。武琼花,你肆意杀我二弟,此仇必报!”

武琼花坦然以对,道:“我没有杀你二弟。”白自由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怒道:“没有?好好的人,你把他带出去,回来却是个死人?你没杀他,那是鬼杀他?”武琼花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去之前,他便已死了!”二麻子吼道:“你放屁,二帮主喝醉了酒,是我扶他去睡的,难道我还不知道?”武琼花针锋相对道:“你扶着他去睡了之后呢?你没离开过他?”二麻子道:“我……我也去睡了。可是后来只有你去了,我去时,正好看到你已对二帮主下了毒手!”

武琼花冷笑道:“除了你之外,谁还看见?”二麻子道:“只有我看见。”武琼花道:“我当以杀你灭口,那便是谁也不知道了,我又何必留你性命,这样岂不是自找麻烦?”二麻子又噎住,望了一眼白自由,也冷笑道:“这怕就是你的狡猾之出。武琼花,你杀了我们二帮主,此仇不共戴天,每一个黄河帮的人势必与你死敌!”他一说完,黄河帮众都扬刀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白自由又扬手制止了手下呐喊,冲武琼花道:“武琼花,你听到了,杀人偿命,你今天必须有得一个交待!”武琼花道:“就是我必须死!”白自由道:“你自杀最好,免得我动起手来,那你就会死的很惨!”

萧遥忍不住笑了起来。白自由冷冷道:“你笑什么?”萧遥道:“我笑还有你这样的人,太自以为是了。”白自由大怒,道:“你这契丹女子,去年在卖刀大会上没杀了你,今日你自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放箭射死他!”

武琼花忽然大声喝道:“且慢!”白自由道:“怎么,怕了,叫三声爷爷,老子饶了你!”武琼花摇头苦笑,道:“怕的话我就不会来了。动起手来,只是多伤无辜,我看还是我们来个最直接的吧!”白自由摸了摸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武琼花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只萧遥屹立于骷髅马车上淡然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