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镜公主手中一痛,险些叫出声来,但这种现象已发生过很多次,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痛,也习惯了默默去忍受。她不用去探究,也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这些都可以在驸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但她从来也没有去问过,虽然明知道驸马心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她深爱着这个叫木易的男人,宁愿错觉的去避免一些可能残酷的真相,希望能够用爱来化解一切浮生的迷布,也让他知道,无论怎么样,她从来也不会在乎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过去。但这一次,他伤得重,她痛得深,当木易的指甲再一次刺入她手背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这种煎熬,问道:“驸马,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我们是夫妻,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去面对,我不想你一个人就这麽深深痛苦着。”她的手也在颤栗,木易的目光轻轻滑过她的手,看见了她手背上淡淡但新鲜的血痕,还有往日存留不曾消退的累累伤痕,让她原本白嫩的手格外显得惊怖狰狞,不禁心头猛然一颤,震惊道:“公主,你手上……这些血痕都是我抓的?”铁镜公主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只要你好我哪怕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木易难过而爱怜道:“公主,公主,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麽好呢?你越对我好,我就越不知所措。”铁镜公主悲哀道:“难道是这样吗?我对你的爱给你的难道只有负累吗?驸马,你千万不要乱想,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就跟我说,就算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去承担。”木易无奈叹息道:“怎么面对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心中想道:“国恨家仇,我却无能为力,叫我怎么去面对?”
铁镜公主痴痴的望着他的脸,目光中充满了一切包括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刻骨铭心的柔情。好一会之后,她打破悲伤而无奈的的气氛,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木易一怔,手中不觉一紧,这次他没有抓铁镜公主的手,而是紧捏着自己的手心,颤声道:“你……你知道什么?”铁镜公主微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心中是因为我而感到为难,是不是?”木易没有回答,铁镜公主又微微道:“你不应该这样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感觉到难以取舍,你应该挺起胸膛去面对,无论多大的危险,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承担。因为……”顿了一下,仿佛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又接着说道:“因为你是英雄的杨家人!”
木易“啊”的一声,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她竟然都知道,却从来也没有多问过一句。木易这一刻的内心震撼,仿佛撕裂了他身上的伤口,痛得鲜血淋漓,强作一丝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去告诉你母后,也好邀功请愿?”
铁镜公主浑身颤栗,只觉委屈极了,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外有丫鬟急叫道:“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后病得很厉害晕过去了!”珠帘碎响,一个身着布袄,眼睛很水灵的丫鬟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见二人神色不对,便嘎然而止,惶惑的望去他们,生怕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铁镜公主吃了一惊,惊望着这丫鬟,道:“你说说什么,太后晕倒了?”那丫鬟怯声道:“我也是刚刚听说的,说是太后病得晕过去了。”铁镜公主有些急了,站起身来对木易道:“驸马,你千万不要多心,无论怎么样,我永远是你杨家的媳妇。现在母后病了,我先去看看再回来陪你!”说完对丫鬟吩咐道:“好生照顾好驸马爷,若有什么事就让唐姑娘过来帮衬帮衬!”这才匆匆忙忙去了太后寝宫。
木易目送着她出门而去,心中乱潮起伏,越乱思危的想了一阵,竟然有些浑浑噩噩起来,便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却根本无法入睡,只得对那丫鬟说道:“鹭儿,麻烦你去请唐姑娘过来,我想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