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斗得十数招,木易巧妙的设出几个破绽,以渡武琼花拿他之宜。哪知武琼花浑然不觉一般并不配合,只是轻松应对。这一来只把木易急得不行,心中老大不高兴,心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心救你,难道你还不懂吗?”只以为武琼花还未理会过来,并不放心自己,便将手中长枪狠狠刺出,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会害你,我是杨家四朗杨延辉。”
”武琼花这才赫然一惊,身势微微一缓,结果木易一枪搠来,他闪身不及,竟一下子被刺中左肩。他体内奇经八脉之中真气横流,宛如欲将翩飞之态,木易这一枪刺入,本是无心,一惊之下,突觉从枪杆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却是武琼花体生飞天反震之力。木易始料未及,手中长枪后挫,立时反插入自己左肋骨下,痛得他“哎呀”一声,往后摔将出去。
萧太后见驸马受伤,脸色大变,喝道:“快救驸马!”她语声未落,早有动作迅捷的几名辽将驱马抢上前去,抡起狼牙棒便狠狠砸落。契丹人久居苦寒之地,身材彪悍,力大无穷,使用兵器莫不沉着厚重,所以往往在战场上杀伤力极大,曾一度为宋兵谈虎色变。
武琼花实未料到木易竟然是杨家四朗杨延辉,传言中说数年前雁门关一战,威名卓著的杨家军遭奸贼潘美陷害,被辽兵伏击而全军覆没,英武忠勇的杨家英雄死得所剩无几,除了杨五朗受伤暗地出家外,唯杨六朗拼死突围返回京师。杨四朗则在那一战中不知所踪,想来战场险恶,只怕他也是英勇为国捐躯了。后来杨六郎哭还京师,将雁门关外“金沙滩”一战中杨家所受的冤苦大白于天下,从而震动朝野,举国哀悼,以致更令杨家“一门英烈”倍受世人敬仰。
所以武琼花一听木易说他便是杨家四朗杨延辉,自然是难以置信,心道:“杨四朗不是死于当年‘金沙滩’一役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辽军之中?难道他不但没死,反而还投降了辽军?”他这一惊愕措神之际,被木易一枪刺中,虽然伤得并不是很重,反而他身上深厚的内力反扑外泄,竟将杨四朗震伤,心中顿时极是愧疚和懊悔,心道:“杨家个个是英雄好汉,又怎么会投降辽国呢?只怕他藏身于辽国,定然是别有苦心了。木易木易,不正是一个‘杨’字吗?哎呀,他一番苦心助我,我……我却不知好歹竟将他震得重伤,这可当真是罪该万死了。”正值深深自责之间,蓦闻身周呼呼大响,却是几名辽将挥起狼牙棒泰山压顶般砸了过来。武琼花临危不惧,连忙拂袖一带,手掌翻转,便将几支狼牙棒一把卷入袖中,奋力一震,几支狼牙棒顿时“咔嚓”断成两截。
那几名辽将赫然大惊,脸色灰白,心说:“妈妈的乖乖,这南蛮子好大的手劲!”尚未回过神来,只觉胸前一股重力击到,痛不可当,跟着连人带马跌将出去,人嘶马鸣的直摔了个天昏地暗,若不是武琼花手中留情,他们焉有命在?
萧太后和韩德让虽明知武琼花武功超强,但这时眼见他一招之间便将本国六七名力大无比的军将打翻,而且手法干净磊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免还是惊愕不已。
那起先向太后请战的黑面将军本隶属于驸马木易麾下,他本来就因为玉镜公主之死对武琼花恨之切切,此刻又见驸马重伤落败,更是怒火沸腾,连忙着人将木易抢了回去,还未多喘一口气,只听“哎呀”几声惨叫,却是手下几名副将又被武琼花打倒,顿时恶向胆边生,也不待萧太后如何指令,勒马上前喝道:“兀那南蛮子,好生可恶。大辽的勇士们,大伙儿给我上,将这南蛮子给我踏成肉酱!”一声喝令,早已待命的辽兵立时纷纷纵马冲了出来。一时之间,马踏雪花飞溅,百十名辽兵潮水般涌出,胡声喝喝,声势极其浩大。
武琼花这傲然而立,瞧着辽兵如狼似虎的杀来,心中想道:“契丹铁蹄扬马天下,每时交战,那发疯般的冲击宛似黄河决堤一般势不可挡,让我大宋官兵吃尽了苦头。今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我当奋勇杀敌,那就敞开怀的杀他个痛痛快快就是,也好教这些番邦蛮夷知道我华夏龙威的厉害!”想着心头激情澎湃,全身上下内息流涌,紧紧的盯着那铁骑战马卷起腾腾雪雾渐渐奔近。待到面前丈外之远,他突地仰天振啸,然后运气行功,只觉后背上那朵花和丹田之处,各生出一道气流,就如当初出现“迦楼罗”一般,两道气流旋而交汇,浑如电击。跟着一个形如人身龙首的幻象在武琼花身上裂体而出。武琼花跟着双掌环转,疾然前推,立时只见两股掌风呼啸,刮起两道雪雾宛似两条出海骄龙般盘旋直冲而出。他这双掌之力,可谓尽兴施为,那是倾尽了“飞天神功”开天裂地的“欲翔”之势,掌风到处,遇魔杀魔,势无可挡。
武琼花隐见自己这掌风之中窜出两条龙影,横扫过去,顿时只见首当其冲的一队辽兵连人带马的被打得往后直摔出去。结果尚未着地,又将后面的辽兵撞得人仰马翻,乱踏一团。或人或马,滚得满地都是,就算有的辽兵没有被摔死,却也被散乱的利器戳死,又或者被倒地的大马压死。顷刻之间,满地苍夷,两百余辽军竟被武琼花这惊天一掌打得死伤无计,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