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往前面走了。”烟尘漫漫,陈丝笛狼狈的咳嗽着。
“我会救你出去。”张凌沧喉头发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就算当初被米超捅了几十刀扔在海里也没有这样无助过。他不能失去陈丝笛。
接下来的路不知道还有多少,会不会有另一个出口。
张凌沧背着陈丝笛几乎跑起来,几分钟后就感觉淹没大腿的毒水已经退到脚踝位置,没有了水的阻力,他行进的速度更快了,但背着陈丝笛体力消耗也不少。
张凌沧又往前走了百十米,地面彻底干燥起来,他能感受到潜水鞋踏在厚厚土层上的松软感,用力踩一脚,怦的一声闷响还有轻微回音,说明空间变大了。
张凌沧站在原地汗如雨下,虽然他没有中毒,但消耗的体能已经阻挡不住疲惫的侵袭。
陈丝笛呼吸轻浅,叫她没反应,分明已经昏迷,张凌沧急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妻子这一睡还能不能醒来。
张凌沧的探灯电源耗尽,闪了两下熄灭,打开陈丝笛的探灯进行观察,亮度居然也弱得可怜。
此时的二人已经离开水道迈过一扇大门,因为光照有限,不能一眼看完建筑空间的全貌,张凌沧只能顺着墙壁开始走,绕完一圈发现这个房间呈弧形,前后少说也有八九百个平方,算得上是大厅了。
关键是没有其他的路,这个大厅就是防空洞的尽头。
出不去了吗?
张凌沧开始往大厅中央摸索过去,走了十几步看到一张会议桌,四个桌脚已经长出了蘑菇,但桌面上铺着一整块玻璃,擦拭后还算干净。
张凌沧把陷入昏迷的陈丝笛抱到桌上,亲吻妻子的额头,呼唤她名字,思来想去只有用傻办法对她进行急救,潜水衣包裹着陈丝笛的脑袋和身体,只有人中到下巴的位置是完全浸泡在水中的,所以中毒的地方一定在这。
张凌沧不顾一切地舔着陈丝笛的下半张脸,舔一口吐一口唾沫,没多久舌头就麻了,不是疲惫的酸麻,而是失去知觉的麻木。
张凌沧头晕眼花,扶着桌子休息了半分钟,然后继续给妻子稀释脸上的毒水。
功夫不负苦人心,陈丝笛在几分钟后悠悠醒转,眯着双眼看到丈夫的行径,先是不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无力地抬手推了推他:“凌沧,不要这样……”
张凌沧这时候说话已经是大舌头,含混不清:“你没事了?”
陈丝笛一阵哽咽,泪水滑落,抬手摩挲着丈夫的脸庞:“你这个傻逼。”
张凌沧哈哈一笑,掐了掐爱妻的脸蛋:“说明还是有效果的。”
“咱们现在在哪里了?”陈丝笛轻声问。
“已经到头了,暂时没有其他出口。”张凌沧想到这点就觉得懊丧,不过他还在安慰妻子“我会找到出去的路,毕竟蝾螈数量众多,防空洞里没有完整的生态链,它们的食物要么通过某条水系游进来,要么是它们游出去。”
“有道理的,老公最聪明了。”陈丝笛甜甜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已经到头了,那你找着日记没有?”
张凌沧替妻子把散落在脸上的秀发捋到两边:“没找,救你还来不及。”
陈丝笛道:“我现在好点了,咱们一起找呗。万一真出不去,看看日记也是好的。”顿了顿,又吃力地继续说“我的浮控衣口袋里有手机,电量是满的,用它照明吧。”
张凌沧点点头,摸出陈丝笛的手机看了眼右上角,可惜没有信号无法求救,只能打开电筒,转身背起妻子,借着充足的光照把半圆型的房间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就在十几米长的会议桌另一头,一尺左右的灰黑色金属盒赫然在目,旁边还用油布包着什么,拆开后是一柄崭新锋利的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