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没想到真人居然比画像更象！</p>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笑起来弯弯的，象两只小月牙儿的模样，分明就跟记忆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p>

沐太后看不下去了，她怕再看下去，胸口里的那团火就会爆出来，把自己活活气死！要不是早知道那女人并无儿女留下来，她都要开始怀疑，这个女孩是她的后人了。</p>

念福笑着，全无心机。只是沐太后的注视实在太过强烈，令她忽地感受到了什么，再往那边望去，却只见马车上的帘子一动，瞬间隔绝了视线。</p>

孟珺妍，孟珺妍！</p>

无意识的重重捶了两记车板，沐太后只有一句话，“回宫！”</p>

善音姑姑跟在车旁，担忧的再看一眼那个女孩，心中的震动却是一样的巨大。</p>

天哪，这不是她在怀安镇见过的女孩吗？她怎么会上了京城，还姓了祝？</p>

陆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感受到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怒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今天的行程结束了么？没有。</p>

从西市再要回京，还得经过北市。</p>

于是，沐太后就看到祝家食铺跟前那奇异一幕。</p>

没有人排队，没有人哄抢，每一碗粥都是从伙计们的手上送到身边最近的老弱妇孺手中，然后相互推让着，往往是一家老小共享。</p>

陆滢故意拉着一个年轻些的灾民道，“大哥，你怎么不去排队？”</p>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这家的粥是全京城最好的，应该留给老人孩子。再说人家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怎么经得起我们这些大肚汉去吃？”</p>

沐太后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三分，满腔恨意，难以言表！</p>

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在自己想做什么好事的时候，抢先一步。</p>

她去施粥，她就会蹲在那儿，一勺一勺的给那些满身虱子的小乞丐喂粥喂药，也不嫌脏的抱着人家打转做游戏。</p>

她去搀扶行走不便的老人家，可她就会去陪老人家说话，把人家逗得开怀大笑，最后满心满眼记的都是她。</p>

难道她施的粥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老百姓会认为“全京城最好的粥”又在她家？她明明那么辛苦，那么用心，削减自己的开支，祭天祈祷，诚心诚意照顾她的子民，可为什么百姓会宁愿花钱去买她的粥来做善事？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如她！</p>

记忆中的女人，和念福那双弯弯的笑眼重叠起来。从前和现在，记忆与现实在沐太后的脑子里纠结缠绕，乱成一团。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区分，或者说她已经根本不想区分！</p>

如果说她从前只是不喜欢念福，那么现在，她憎恨上了她！</p>

除了善音，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回了宫的太后突然不高兴，王皇后怯怯的问，“母后这是怎么了？”</p>

“没你什么事，都退下！”几乎是用吼的，把王皇后和一众人都赶走了。</p>

陆滢没有再次挑拔的机会并不要紧，她只要看出太后的怒气就足够了。</p>

就算西市的粥不是她施的又怎样？就算她家的菜肉粥分量极少又怎样？只要她出现了，让太后觉得不爽了，相信这把火就迟早会烧到她的身上，替她报仇！</p>

清静下来的沐太后想静一静，可是偏有不识趣的来打扰。</p>

是谭夫人带着刚刚从宝光寺放出来的瑞安，一道进宫来请安了。她们来得早，因太后不在，先去见过了常国公主，听说太后回宫，就赶紧过来了。</p>

善音知道沐太后心情极差，本来拦着都不欲禀报，可沐太后在屋里听见谭夫人的声音，却是想起一事，让她们进来了。</p>

瑞安在宝光寺关了几个月，有没有洗心革面看不出来，不过人却清减不少，脸色苍白，显出几分柔弱与可怜来。</p>

沐太后受了她的礼，命她下去候着，也不言语，就这么瞅着谭夫人。</p>

谭夫人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上回应承的事，硬着头皮跪下了，“那个姐儿太过狡猾，本都是她没理的事，竟还是给她强辩了过去。”</p>

大殿里很静，静得连喘口气都觉得吵。谭夫人在这样压抑的气氛只跪了一小会儿，主觉口干舌燥，背上已渗出一身的汗。</p>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认错？可认错又有什么用？太后这样不出声，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这样的折磨简直比什么大刑还要可怕，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后，谭夫人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晕过去了，她咽了咽唾沫，颤微微的开口了，“上回，上回的事是妾身办事不利。还请太后给个机会，让妾身将功赎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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