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的治疗方案……如何了？”吃完了面条，侦探们要各自回家准备休息了，段成岩和左残阳则一起往医院走。天色已经暗了，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好像是两个火柴人一样，本来以前在这个时候，左残阳都会习惯性地在灯底下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影的，但是今天，他似乎有心事，只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匆匆向前走着。</p>
“现在还没有比较适合她的，”听到段成岩的话，左残阳皱起眉头，严肃地回答，“这种药现在应该还属于试验阶段，所以在市面上并没有，我发在网上的那些求助信也没有得到比较好的解决方式……可能只有能找到给穆易下药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解药……”说到这里，左残阳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明显与年龄不符的忧愁，“可是我们到底去哪里找那些人啊？”</p>
“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是谁下的药吗？”段成岩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问身边的左残阳。</p>
“不知道，”左残阳摇头，“但是我总是觉得……给穆易下药的人……是他们……”</p>
“他们？”段成岩扭头看左残阳，“黯戟？”</p>
“对。”左残阳点头，“这样神奇的安眠药，一般人能造出来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p>
“给穆易下药的人是怎么把药放进她的牙齿里的？”</p>
“没错。”左残阳点头，“而且，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穆易自己要求的……因为如果仔细想一想的话，李东耳如此为穆易着想，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那么，穆易会不会有相同的想法呢？”</p>
“如果按照这样的想法来说的话……”段成岩顺着左残阳的思路继续往下推理，“如果穆易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她可能会主动去让别人在她的牙齿里面放上这种药，在我们审讯的时候咬破……一旦咬破，她就会陷入昏迷，这样的话，无论我们怎么想办法，都不可能从她嘴里套出任何的信息，更不可能得到有关于李东耳的消息了……”</p>
“也就是说，”左残阳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李东耳心疼自己的妹妹所以来到医院看她的话，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这个人。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守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穆易，案件的侦破就会停滞下来。而那个时候，穆易也就保护了自己的哥哥了……”</p>
“唉……”段成岩叹了口气，又抬头去看夜空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为对方着想啊……算了算了，今天中秋，咱们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干什么？”说着，一拽左残阳的袖子，后者则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他：“干嘛？”</p>
“还能干什么？”段成岩笑眯眯地说，“中秋节，当然是赏月、吃月饼啦！”说着，拽着左残阳快步往回走，不一会儿，就来到宿舍楼的顶层平台。</p>
“你先帮着看着场子，别让别人来打扰。”段成岩把左残阳按在天台上两个人经常坐着的地方，“我去去就回！”说着，跑下了楼。</p>
左残阳已经习惯了段成岩在任何压力面前都随时可能爆发的游山玩水的好兴致，所以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坐在那里看月亮和楼下的人来人往，想到这些人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个杀人凶手，左残阳觉得生活还真是本玩笑书。看着想着，左残阳就听到身后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个人好像在竭力压制着自己行动所发出的声音，但是周围实在太过安静，所以这个人的脚步声还是被左残阳听到了，就好像光着脚走在古老的木地板上一样，虽然避免了鞋底扣地的声音，但是还是会有木地板自身发出的声音。左残阳以为是段成岩回来了，便一面转过头去一面说：“你干什么去了？回头月亮都落山了，你还看什——你是谁？”</p>
话没说完，左残阳突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影：并不是段成岩那样的高大，而是显得十分瘦小、枯干。瘦弱的身体在秋日渐凉的寒风中好像在瑟瑟发抖。因为要看清楚月亮，所以天台并没有开灯，左残阳本人的视力又不是很好，现在还没有戴眼镜，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只好问了一句。</p>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在他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的时候，猛地向左残阳冲了过来，举起了手里的一个东西……</p>
……</p>
“您好，来十只螃蟹。”段成岩很有礼貌地对水产市场的店主说，“六只海蟹，四只大闸蟹。”虽然只有他和左残阳两个人，但是因为左残阳从小就特别喜欢吃螃蟹、鱼还有一切在水里面的生物，有的时候都已经吃完了饭，看到了螃蟹还是会那一只跑到一边儿一面翻着书一面慢慢吃。</p>
“吃螃蟹赏月啊？”店主呵呵一笑。</p>
“是啊！”段成岩笑了笑，回答，“顺便再来一瓶蟹醋，再来点儿紫苏叶。”紫苏叶在蒸或者煮螃蟹的时候放进水里，可以达到去腥提鲜的效果。</p>
付款的时候，段成岩看到旁边的店里面有卖兔儿爷的玩具的，站在原地，眼前就浮现出了李哲然和李哲宇两个人的小脸儿，所以付完钱之后他顺便走进了那家店，包了两个兔儿爷的玩具，拎在手上，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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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礼品袋子交给负责值班的护士，交代她们在晚上医院给每个病房派发月饼的时候交给两个孩子。护士们被段成岩的微笑闪得两眼发亮，忙不迭地点头——保证完成任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