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不去的烦恼(1 / 2)

 有人说:人的命,天注定,享福受罪八字定。是某个人‘生不逢时’还是没有机会,或者是机会来了没抓住,天知道。常鸿的幸福什么时候能降临,二十几年来,都在困境中徘徊,在痛苦中挣扎,好不容易才飞出来,见到一线光明,谁知道还能遇到什么烦恼啊?

常鸿跟杨柳青从山里回来后,发现自己包里多了1000元钱,就知道是哥哥放的,她也知道,这件事杨柳青也一定知晓,就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杨柳青做得越圆满,常鸿反倒不高兴,那么,人圆滑一点不好吗?不管好与不好,这样的人会叫人堤防,圆滑就是不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相反,那个司机倒挺直率。一路上,他说个不停,一会问这一会问那,说什么就单刀直入,问什么就直截了当,很干脆,看来这个人比较坦荡,像个男子汉。从山沟回来的路上,常鸿心情一直很差,她几次试图调整一下,都无济于事,妈妈斥责她的语气让她无法忘记,她那眼神让常鸿毛骨悚然,小时候是这样,常鸿已经这么大了,妈妈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常家是对常鸿有养育之恩,但是,常鸿也给常家当了十几年的“长工”,彼此也能相抵了,司机看出常鸿的心思,“小常老师,坐前边来吧,看看风景,心情真不错,你们家乡真美呀,在这生活这是幸福。”

司机就是没话找话说,这里是丘陵地带,山也是秃山,连草都很少,就别说树木了,这几年国家号召植树造林,从外地运来一些树苗,载了不少,大多都死了,水位太深,树苗的根够不到水分怎么能活啊?常鸿知道司机是在哄她开心,“那你就在这找一个对象成家吧?可以整天看风景。”“哈哈常老师,你真能开玩笑,我斗大的字认不了一口袋,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我啊。不像你们都是大学生,国家栋梁。”说到这杨柳青觉得自己美滋滋的,是司机会说话,才逗杨柳青开心的,因为,一开始司机跟常鸿说话,杨柳青面色不好,司机话头一转,夸赞杨柳青一番,哄他高兴,杨柳青虽然比他岁数小,但杨柳青大小也是他的上司,得罪不得,他的名字就是告诉他处处留心,马虎不得。相反,司机对常鸿却没有戒备心理,他认为常鸿是个实在人,跟杨柳青斗心眼儿,常鸿还嫩点儿,如果他们三人在一个单位共事,刘新一定帮常鸿堤防杨柳青,倒不是说他有多坏,就是让人不托底,总觉得这个人太圆滑,不实在,人都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杨柳青不会把刀插在自己的肋上的,拐弯抹角都能避开,自己不吃亏。司机想着,吹着口哨,潇洒地开着车。

常鸿无心欣赏路边的风景,想着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听着那两个男人的闲聊,也无心插话,司机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常鸿的表情,判断着她的心里活动,“这个常鸿有怎样复杂背景呢?让杨柳青的父亲望而生畏,坚决反对杨柳青跟常鸿来往,杨柳青偏不听父亲的告诫,穷追不舍,常鸿还不买他的帐。强扭的瓜能甜吗?真叫人捉摸不透。”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三个多小时就到单位了,还没下车,杨柳青就告诉司机“到饭店吃点饭在回单位,反正单位食堂开饭时间已经过了。”回头看看常鸿,“常老师能不能赏脸?随便吃点东西。”杨柳青整这么一手,他怕常鸿不肯去吃饭,就来个先下手为强,看你常鸿怎么办,不去就太小气了,去还真的很勉强,常鸿没办法,硬着头皮跟着去了,还是那个“巴蜀人家”,这个小地方也没有家好酒店,这家算是好的,刚成立不长时间,还算挺火。他们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落座,先喝点茶水,三个人每人点了一个菜,再加一个汤,司机说:“我开车,就不喝酒了,来一瓶饮料,你们每人先来一瓶啤酒吧,天已经晚了,喝多少,吃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来!”常鸿本不想吃这顿饭,但是,看在司机的面子上,就留下了,为什么看司机的面子呢?因为上次常鸿已经领教杨柳青的那一招了,不想重蹈覆辙,让杨柳青再占一次便宜。

在酒桌上大家都很文明,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都避开单位的是是非非,也不提他们个人的事情。不一会他们手里的酒、饮料都喝的差不多了,司机看常鸿的酒也没了,很是惊讶,杨柳青也比较惊讶,“上次跟常鸿喝酒,常鸿没喝几口,倒把自己给喝醉了。”这次杨柳青留了个心眼,别醉了出丑,让司机看笑话,这么一来常鸿却喝了不少,跟杨柳青一样。司机真的没看出来,“巾帼不让须眉呀!”司机下意识地看看手表,“现在交警休息了,离单位这么近,没事,我也来一瓶。”司机看人家喝酒,有一点儿馋了,杨柳青和常鸿都没有点儿醉意,已经没有理智去阻拦司机喝酒了,司机自己不自制的话,那就没人拦他了,看来这样喝下去要出事,他们每个人又来了一瓶,杨柳青一直没有说话,常鸿今天是心里郁闷,借酒消愁,喝酒发泄自己内心的烦闷,其实常鸿还没醉成不省人事的状况,边喝边用眼睛的余光标着杨柳青,杨柳青心里也郁闷,一直没有得到常鸿的真心,每次亲近她的时候,都被她拒绝了,为什么呢?冥思苦想没有结果,他今天也想借酒消愁。

前面已经把酿酒的方式给交待过了,喝到现在,都傻了,常鸿拿起一瓶就在司机面前晃了一下说:“杨柳青,如果你还爱着石芳菲的话,就让她幸福,她过的什么日子,那哪是人过的日子,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做人要有责任感,从一而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唉——咳——”刘新抢过常鸿手里的酒瓶子,“常老师,你醉了,别喝了。杨柳青,快把常老师搀上车,回去吧。”再看杨柳青,已经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了。司机没办法,付了帐,分别把他们送上车,在搀扶常鸿的时候,常鸿似乎还清醒呢,常鸿顺势投入刘新的怀里,常鸿要做什么啊,杨柳青看着,好像没看见似的,眯缝着眼睛,常鸿在试探杨柳青,是否有反应,常鸿还有一个目的,装作很放荡、不拘小节,没有姑娘的稳重劲儿,让杨柳青对她死心,到了车上,司机也不敢开车,他们三个就在车上靠椅上歪着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司机先醒来,招呼杨柳青,“喂你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巡夜的警察敲车窗,“喂醒醒,把车门打开,下车接受检查。”杨柳青先下车,“我们喝酒了,所以没敢开车,在这醒酒,警察同志请帮帮忙,我们是镇人事局的。谢谢!”杨柳青真是会来事,这么一来,他们倒有理了,顺利地混过去了。

警察上车把车开回去了,到人事部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常鸿还在呼呼大睡,刘新打开车门下车了,杨柳青坐在常鸿身边,泪如泉涌,抽泣着,“常鸿,你怎么了,呜呜——你总是在伤我的心,从小上学时,我就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心,不管石芳菲怎么样,我都不会爱她,如果你让我对石芳菲负责的话,我可以答应你,把石芳菲的病治好,可以吗?”司机刘新在外边都听见了,“难道那个疯女人就是他们说的石芳菲吗?乱套了。他们之间莫非是三角恋爱不成,这里肯定有一个或者两个人是一厢情愿,要不不能造成今天的后果。看情形,常鸿根本不爱杨柳青,杨柳青的献殷勤,常鸿是不屑一顾。”司机到水房打来一杯热水端过来递给杨柳青,杨柳青把常鸿扶起来给她喝水,常鸿才醒过来,看着杨柳青,推开水杯,向车外吐了一口,看来常鸿真的醉了,“杨柳青,你出去把车门关上,我在这休息半天,现在我走不了了,太难受了,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杨柳青下了车,司机把车窗拉开一条缝,免得车里缺氧。他们两个男人上楼各拿一件衣服,一把椅子,坐在面包车旁边,喝着茶水,小声聊着天,“杨老师,你们之间发生了许多故事吧?这么累,要是我呀,早就跑掉了。真纠结,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杨柳青像个木鸡直瞪瞪的看着地上,“我曾多次劝解自己知难而退吧,要是能退早就退了,我要是能像常阳该多好,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成个家,生儿育女,颐养天年,可是,我做不到,我相信,常阳也是同床异梦,到手的鸭子飞了,人生只有一次,不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是终身的遗憾,如果那样,还不如不结婚,我想好了,如果她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一辈子不结婚,如果她先结婚了,我就出家当和尚,终身不娶。”

刘新看着杨柳青,“你这样固执,不是给你的家人出难题吗?你这样就牵连三个家庭,太残忍了。”杨柳青感叹道:“我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呢,能心平气和地跟常鸿交个朋友,各走各的路多轻松的一件事,到我这就这么难啊?”司机刘新分析道:“杨老师,你这样使出浑身的解数去追求,一旦追到手了,你就像泄气的皮球,没有知觉了,或者相反,追到了,会疯狂了,失去理智,不管是哪一种,到时候,你就不正常了,趁现在还正常,回头吧,这匹野马你驯服不了,放了她,你们都轻松了,忘掉从前的一切。”杨柳青,把拳头捏的咯咯响,往地上捶了几下,“我不甘心,为了她,我付出了前半生,从山区追到大学,从大学追到偏僻的小渔村,要是半途而废,真对不起我这前半生的苦心,石芳菲也白白葬送了。”刘新扯着杨柳青的衣领,气愤地说:“杨柳青,我看你是疯了,你不放过常鸿,也不放过你自己,你想毁掉常鸿同时也毁掉你自己,醒醒吧,常鸿是个苦命的女孩,后半生就让她幸福一点吧!我们是兄弟,就听哥哥一句话吧!你父亲的担心就不想了吗?”刘新缓和了语气;“你们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父亲如果被你给葬送的话,不是你一生的遗憾吗?你有父亲在,是多么的幸福啊,可是,我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要是他在,他说啥我就听啥,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在你家里,我跟你父亲聊天的时候,看你父亲渴望的眼神,期盼的目光,老人家太可怜了。你没有看到他老人家老泪横流的情形,一般人都能被感动,你是他的儿子,怎么就无动于衷呢。”说着,刘新也激动地流了泪,从山沟临走的时候,杨柳青的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让刘新劝杨柳青,放弃常鸿,听爸爸一句话,常鸿的背景实在叫人望而生畏……到现在,刘新还在纳闷,常鸿的背景到底是怎么复杂呢?刘新也是一个好奇心较强的人。人都说,无关一身轻,可这个局外人倒用了心了,难道刘新也要走石芳菲的老路,探秘别人的隐私吗?但是,刘新绝不是跟杨柳青争风吃醋,只是好奇而已,年轻人没有家,闲着没事,主要要是被他们的事情吸引了,总想弄个明白。

他们醒酒以后就个子回自己的单位上班了,常鸿回到学校就跟校长告假,称自己身体不适到宿舍休息了,刚进门就看见同寝室来了一位新老师,他们互相认识一下,常鸿根本没听见她说些什么,就匆匆躺下了,那个新老师给她盖上被子出去了,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新老师端着一盘饭菜叫她:“常老师,吃点东西吧!”常鸿强把眼睛睁开,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现在几点了?”那个新老师说:“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常鸿拍拍头,回想着,“啊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我实在支撑不住了,让你见笑了。”那个新老师轻声说:“我姓魏,叫魏红,是从锦师分配来的,昨天刚到,我也是中文系的,我们是同事、同行,还是同宿舍的朋友。以后请多关照啊。您慢慢吃,我先出去了,到办公室准备点东西,马上还要讲一节公开课。”常鸿简单吃点,就匆忙去办公室了,两天没在学校,她这个教研室主任,应该布置一下工作,整理一下自己的教研资料。这个学校人不是很多,一个年组就三个班,整个一个学校,老师的数量还不到50人,一个教研组才十一、二人,常鸿刚来报到的时候才九个人,听说又分来三个,还没开见面会呢,今天下午就开见面会,互相认识一下,再进行分工,布置下学期的教学任务。

因为常鸿已经在这个学校实习半年了,比较熟悉学校的情况,所以,刚报到就担任教研主任的职务。现在学生还没正式开学,老师先上班准备资料、备课、开会,全体老师的大会开完了,各个教研室就自己开个小会,大家到齐了,校长领来三个新老师,其中一个常鸿已经认识了,叫魏红,还有两个男老师,一个是东北师大的毕业生叫高超,但是,他家是本地的,另一个是本地师专毕业的,说是“定向生”,大家认识以后,常鸿自我介绍一下,这次可不能像上大学时那样滑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老师了,那时候还是学生呢,“我姓常,叫常鸿,是鸿毛的鸿,叫鸿却没有颜色,是从华东分来的,暂时担任我们这个教研室的主任,请大家多关照。我也是今年分来的,但是,我已经在这工作半年了,实习的时候我就在这儿,可能大家有点疑义,我才加以说明的,工作还得靠大家,虽然我任教研主任,但是我跟你们一样,都代两个班的课,现在我们先研究这学期的教学进度,然后备课,学生开学前上交备课簿。”简短的小会开完了,然后大家开始整理自己办公桌上的资料纸张等办公用品,搞室内卫生,在擦桌子的时候,常鸿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多了一个手电筒,开始有点惊讶,但又一想,莫非是谁有意放的,放得那么规矩,再一翻,答案有了,一个小纸条压在手电筒下面,上写着:“宿舍走廊长,晚上黑,拿着它方便,一点心意。青。”不用说是杨柳青干的,常鸿一点没有要谢他的意思,反而有点反感,她把手电筒放在抽屉里没动,也不想用。原来,他们各自回到单位以后,杨柳青总是惦记常鸿,就到她的住处看她,正赶上她睡觉,同寝室魏老师要招呼常鸿,杨柳青不让,他发现常鸿的宿舍在走廊尽头,晚上太黑,她的房间离卫生间最远,就出去买了这把手电筒,他不敢再打搅常鸿了,就到办公室找到常鸿的座位,偷偷把手电筒放下了,又写了个纸条,怕常鸿误会,就悄悄回去了。常鸿认为是多此一举,没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