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土难守叹乌桓(1 / 2)

 故土难守叹乌桓

春秋时期,在大兴安岭南部,散布着以游牧为生的林胡、令支、山戎、屠何等部族,他们主要活动在今天的辽宁省西部至内蒙古中部一带,南与燕国毗邻。到目前为止,史学界还没有发现他们有自己的文字,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有统一的政权及统一的名称,因他们位居匈奴的东部,习惯上又将匈奴称为“胡”,所以便将他们称为“东胡”。

战国时期,燕国的国君燕昭王主动与东胡结盟,并派大将秦开去东胡做人质。

燕昭王之所以主动与东胡结盟并派秦开去做人质,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豪爽质朴的东胡人并未察觉到燕昭王的阴谋,将秦开视为朋友而热情款待。秦开在了解了东胡人的一切后,偷偷跑回了燕国。大约公元前290年,被燕昭王任命为主帅的秦开率领大军对东胡发起了突然袭击。毫无准备的东胡人不得不丢下无数无故的牺牲者的尸体,含恨向北退去。

东胡人北退之后,燕国在北方新设了上谷、渔阳等五郡,为了防止东胡报复,又修建了长城,即燕北长城。

公元前206年,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彻底击溃,一部分人逃到了大兴安岭的鲜卑山,被称为鲜卑人;另一部分逃到了大兴安岭的乌桓山,被称为乌桓人。

乌桓,一个让人慨叹的民族,从它登上历史舞台并引起人们注意的那天起,或被迫迁来迁去,或作为战争工具被其他民族利用,直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乌桓人虽然作战骁勇,以天下铁骑闻名一时,却没能建立起自己强大的政权,也没有出现过一位可以被称为大英雄的人物。乌桓人愤怒过,抗争过,可最终未能改变民族消亡的命运。

乌桓,汉时称乌桓,魏晋时称乌丸,另外还有古丸、乌延等别称。史学界普遍认为,乌桓是东胡的一支,公元前206年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破后,一部分人逃至乌桓山,所以便“因以为号”。然而,乌丸之名战国时期便已经有了,《史记?货殖列传》就说:“夫燕亦勃、碣之间二都会也……北邻乌桓、夫余,东缩秽貉、朝鲜、真番之利。”可见,史学界公认的败逃乌桓山“因以为号”的观点有待于进一步论证。

至于“乌桓”的含义,有人认为“乌桓”即蒙语的“乌兰”,红、赤的意思,乌桓山即赤山、红山。那么乌桓山在哪里呢?史书上并没有给出确切的坐标,目前,史学界存在多种说法,有的认为乌桓山即今天蒙古国境内的肯特山,有的认为是今天赤峰市的红山,更多的人则认为是今天阿鲁科尔沁旗天山镇西北140里的乌辽山,但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各自的说法。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赤山指的是“渔阳赤山”,是乌桓南迁后生活的地方,即今赤峰市红山。乌桓人的葬俗,在人死后要烧掉死者生前穿用过的衣物,还要杀一条狗和生前所骑之马为主人殉葬,让狗的灵魂带着死者的灵魂回到赤山去,即乌桓祖先的居住地。历史学家据此推断,乌桓人当年是坐着狗拉雪橇离开故地来到蒙古草原东南部的。这里有一个概念问题,即乌桓人祖先的居住地在蒙古草原东南部还是在东胡被击破后所迁往的乌桓山?

乌桓人是在东胡被匈奴击破后才北迁的,这一点可以肯定,时间是公元前206年。公元前119年,乌桓人又被西汉王朝南迁至五郡塞外。从向北逃亡到南迁,不过短短87年的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因以为号”而形成一个民族,似乎不大可能。因此,笔者妄自揣恻,若“乌桓”真的是蒙语“乌兰”之意,乌桓人向北逃亡之前的居住地应该就在现在的赤峰市红山一带,“魂归赤山”的赤山指的就是赤峰市的红山。后来乌桓人南迁,所迁之地正是他们的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乌桓既是游牧民族也是狩猎民族,狗是他们的重要生产工具,人死后殉马、殉狗、殉衣物与乌桓人的生活习俗有关,与狗拉雪橇似乎联系不大。另外应该引起重视的是,汉语中红、赤同意,而蒙语的“乌兰”兼有红、赤之意,用汉语来解释汉语标记的少数民族语言,只能越解释越糊涂。

旅美语言学家朱学渊在他的《中国北方诸族的源流》一书中则认为,乌桓是“乌洛浑”的缩音,蒙古语“山”的发音是“乌洛”,并据此认为乌桓就是春秋时期的山戎。山戎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也称北戎、无终,生活在燕山地区,即河北北部、北京、辽宁西部及内蒙古东南部,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早在四千多年前的尧舜时期就已经存在了,曾经与齐国、燕国、晋国、郑国都打过仗,战国末期淡出史书。史书对山戎的记载很少,乌桓是否就是当年的山戎,或与山戎之间有什么联系,有待史学界作进一步的考证。

据史书记载,乌桓是东胡系列的重要成员,其语言与鲜卑相同,属东胡语言的分支,无文字,刻木为信。乌桓是以畜牧业为主,辅以弋猎、农耕的古代民族。史称其“俗喜骑射,弋猎禽兽为事。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

乌桓的习俗是贵少年贱老人,家庭内部发生争执也要举刀相向,即使杀了对方,法律也不治罪,却从不加害自己的母亲,这使我们看到了他们母系社会遗存的痕迹。

乌桓人髡头,女孩子到了出嫁年龄时才蓄发,分为髻,戴一种桦皮制的高帽子,称为句决。乌桓人的婚俗也很奇特,男女在婚配前先要私通,然后私奔,百日后男方才派媒人带着马、羊、牛等聘礼到女方家提亲,然后,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女婿要在岳父家服役二年,期满后才能带着妻子以及岳父家厚赠的嫁妆欢欢喜喜把家还。女婿服役期间,每天早晨起来后,只要见到妻家的人,无论尊卑,都要一一揖拜,这似乎也是母系社会的遗风。

乌桓的社会组织形式分部、邑(邑落)、落。邑落为部下面的基层组织,每部统辖着数百乃至数千个落。《后汉书?乌桓传》载:“邑落各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落,通常是户的意思,每帐户或帐落就是一个家庭。若干落相聚则为邑落或简称为邑,形成一级政权组织。邑落的头人称为小帅,多为豪人充任,初由推举产生,不世袭。很明显,“小帅”是汉语对邑落长的称谓,至于乌桓人怎么称呼他们的邑落长,我们今天已经不可能清楚了。邑落以上为部或部落。部落首领称大人,掌握部落大权,“大人有所召呼,则刻木为信,虽无文字,而部众不敢违犯”,如果有人胆敢不听大人的召呼,那就犯下了死罪,是要掉脑袋的。若有人逃亡到别的部落又被大人抓了回来,规定他原来的邑落不得收留他,都要发配到“雍狂之地,沙漠之中”。

匈奴击破东胡后,乌桓役属于匈奴。乌桓每年都要向匈奴缴纳牲畜、皮革等畜产品,谁要敢不交,匈奴就要将他的妻子虏去为匈奴人做奴婢,乌桓人受着沉重的剥削和压迫。好在时间并不很长,八十七年后的公元前119年,汉军大破匈奴并将匈奴逐出了漠南,乌桓臣属汉朝,受汉朝指使南迁到了上谷郡治沮阳,今河北怀来东南、渔阳郡治渔阳,今北京密云西南、右北平郡治平刚,今辽宁凌原西南、辽东郡治襄平,今辽宁辽阳市、辽西郡治阳乐,今辽宁义县西五郡的塞外,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并在幽州置护乌桓校尉,监领乌桓,不让乌桓与匈奴联系,成了汉朝北御匈奴的工具。

五郡塞外正是当年东胡故地,也就是乌桓、鲜卑在没被匈奴赶走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乌桓的南迁其实是迁回了老家。现在史学界研究乌桓、鲜卑史,总将目光瞅向乌桓山和鲜卑山,其实是没意义的,因为他们在乌桓山和鲜卑山生活了不足百年,不会留下太多的生存痕迹。寻找乌桓、鲜卑祖先生活之地,还应该到五郡塞外的广大地区去找。

从公元前119年第一次南迁开始,乌桓人的历史逐渐清晰了。

乌桓南迁后,得到了休养生息,势力逐渐强大起来,一部分人因怨恨当年匈奴的入侵,加上有强大的汉朝作后盾,便发匹夫之勇,偷偷挖了匈奴人的祖坟。

匈奴的发祥地离乌桓南迁后的五郡塞外相去甚远,乌桓人如何能轻易就挖了匈奴人的祖坟呢?笔者没能查到史学家们对此事的考证材料,总觉得此事蹊跷。既然史书记载有此事,还是信其有吧。

匈奴大单于听说祖坟被挖了,立即火冒三丈,亲点二万骑兵快速对乌桓进行打击。面对汹涌而来的匈奴大军,乌桓

汉武帝接报后,立即任命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率骑兵二万出辽东援助乌桓。出兵前,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给范明友暗授天机:“兵不空出,即后匈奴,遂击乌桓”《汉书,匈奴传》。乌桓人苦苦等来了汉军,匈奴兵早已得胜而返了。此时,乌桓人刚刚遭受到匈奴的沉重打击,损耗甚大,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汉军不但不去追击匈奴,反而对毫无准备的他们再次进行了新一轮打击。史书上没有记载这场战争匈奴杀了多少乌桓人,却对范明友的打击记载的很清楚:击杀乌桓部众6000余人,杀死首领三名。或许这三名首领当时正执酒劳军呢,转眼间便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