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生靖绥(2 / 2)

侍卫的服装穿在身上有几分宽大,又被划得七零八落,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解语撕下几片碍事的破布,仔细地往脚上缠去,就当是鞋穿吧,这样就算是遇上什么咬人的东西,也能挡住几分。

缠好脚,走起来就舒服多了,心里也有一点安慰,便不再小心拘谨,趁着体内还残留有几分力气,又咽下几口粗糙的“草食”,继续前行。

远远望见溪流在前面的一堆大石头边上转着圈,汇到地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左边就是自己掉下来的那座山峰,又高又陡,想要翻回去不太现实。是接着在山坳里走,还是从右边这个不高的山岭上翻过去?

沿着山坳走,前面会不会有别的高山挡住去路?右边这个山岭倒是不高,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从这过去就完完全全到了靖绥国的领土,要想再回到三岭谷,就需要绕很远的官道,必然要耗费很多时日,还能不能赶上和亲的队伍?

即使是耗费时日,也比这样茫然不知路在何方的好。权衡之下,解语决定翻过右边的山岭,到了靖绥国打听好形势再想办法。

喘着粗气爬上右边的这座小山坡,解语体力不支,困乏的坐在地上。

这时,黄昏将至。

几乎要有些绝望,早就知道三岭谷一带是群山万壑,这样连绵起伏的山脉,除了猎户和强盗,何处可以觅得人家?若是靠自己一人寻得路出去,即使没有累死,饿死,恐怕也要在晚上被冻死。

解语无奈地闭上眼睛,强烈的困意袭来,这才想起昨晚到现在一直还没有休息过。就放纵自己睡一觉,是生是死醒来再想吧。

正要进入朦朦胧胧的梦境,听到林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猛然惊醒,难道是有人追来了?

解语顿时困意全无,竖起耳朵,除了山林夜间正常的风声,树枝摇晃的声音,偶尔传来回暖后夜间出来觅食的动物的叫声,没有任何异常。

莫非是梦里的幻觉?

这时,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又开始有了轻微的动静,好像有人在落叶上爬行,引出“哗哗”的声响,隐隐约约还伴随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是有人受伤了!

解语循声找了过去,看到一个身着浅蓝色高档长衫的男子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左手捂着胸口在用力的喘气。

看到他的另一只手搁在地上,手背上有两个距离一根手指粗细的牙印,牙印周围已经红肿,带有瘀斑和水泡--这是症状都说明,他被青蛇咬伤了!

“赶快封住心口要穴,屏气,冷静下来!”解语冲他走近,一边命令道。

倒在地上的男人闻言,立即觉醒,迅速用左手封住重要穴道,同时微微睁开眼睛--尽管处于剧烈地疼痛中,他的目光仍是淡雅柔和。

犹如微风拂过水面,舒缓亲切,解语被这样温暖的目光所吸引,一个遥远而又熟悉的画面在脑中闪过,还未看清就消失不见了。彷佛是被蛊惑般,她蹲下身子,扯下一块布条绑在男子的右手手臂上,让男人被咬伤的右手顺着坡势垂放在地上,不假思索地低下头就在他的伤口处吸出一口口毒血。

一口又一口,她的意识也一阵又一阵的模糊,一场天旋地转的昏眩袭来,感到胸口闷得厉害,眼睛一闭,便不再有知觉。

梦中,早上那个痛苦的过程又在慢慢回放……

醒来之时,那痛也随梦境消失,只见自己处于一个整齐干净的账中。

坐在旁边的俊朗男子见她睁开眼睛,欣喜地奔出门外,大叫“军医,这位小兄弟醒来啦!”

浅蓝色的衣衫浮动,犹如蹁跹而过的美丽蝴蝶,高贵优雅。

事后,她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来评价一个堂堂男儿,大概就是他这样的特质格外地吸引自己,让她不计后果的想要去为他吸毒。而这样误打误撞,她便成为了靖绥国王子翟君烨的义弟。

在交谈中,解语明白,禤文曦此次是奉他父王之命在边境视察军情,听闻三岭谷中有人袭击安陵国的和亲队伍,想到自己所在之地离谷中很近,这才试图翻过山岭到现场去探查一下情况。无奈他与随行的人马走散,在山中迷路之时看到一根倒垂着的绿色枝条突然向自己袭来,本能的用手去格挡,手上传来一阵剧痛,立即支撑不住大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幸好当时遇到了你!”

禤文曦感慨道,解语淡淡一笑,也是没有缘由的在心中重复这句话,她愿意救他,只是愿意而已。

他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渺无人烟的荒山中,解语说自己本是安陵国人,自小跟随狩猎的兄长在山中生活,由于前段时间战乱,强盗和土匪横行,他们的小屋被贼人扫劫一空,兄长也被杀害,于是只身一人藏匿在山中,不知该往何去,就在一天晚机缘巧合中遇到了中毒的他。

她仅说了这么多,关于她的出生,籍贯等信息只字不提,翟君烨也默契地不去追问,只是说跟她一见投缘,希望无处可去的她可以跟随在自己身边。解语知道这是离开这片山林的宝贵机会,略加思考后接受了翟君晔的提议,随着他一路来到靖绥国的国都鄀城。

禤文曦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宫中,爱好秉性相似的两人经常在书房谈经论典,讨论时局。靖绥国的朝中大臣都知道王子此次出行结识了一位博学多才,见解独到深刻的年轻公子谢雨,只因这公子长相丑陋,因而从不见客。

至于为什么在山中长大的她会识字,读过那么多书,谈吐间还有一股贵气,禤文曦从来不问,她也不准备去解释。

就这样,时间过了将近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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