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三不能死。

他还欠慕容仙一顿酒钱。

沈二三平生最不喜欢亏欠别人。

有些东西，一旦欠下，可能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而沈二三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或许活不了一辈子，或许命悬一线择日而亡。

“你可知长孙姑娘为何要派人活捉与你？”柳然道。

“是我负了她。可我不想谈儿女私情，因为我的心中，只有剑。”沈二三目光坚定，毅然决然。

“长孙姑娘虽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可唯独你一人，她想恨却恨不起来。她下令捉你，而不是杀你，可见她心中对你仍保有爱意。”柳然道。

“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像长孙无泪那样的女子，他不配拥有。

沈氏一族已经没落，他本就负了长孙姑娘，如此一来，再无可能。

可她杀的男人已经够多，即使忘却门当户对，沈二三也无法容忍她的所作所为。

沈二三可以对万物看得透彻，可唯独一个“情”字，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父母遇害，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无论是《天剑残卷》，还是天之丛云，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柳然道。

“可这两样东西并不在我身上。”沈二三道。

若是天之丛云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去王湛炉那里打造利剑？

“那本剑谱已经被我我娘夺去烧了。”沈二三道。

“烧了？真是暴殄天物……不过你自幼被你娘严加管教，烧了倒也正常，只不过未免太过可惜……”柳然爱书如命，连连叹息。

“不过在我娘夺去之前，我已经将全部内容记在了脑子里，你若想看，我写下来给你看便是。”沈二三道，“可是光有剑谱还是无济于事，必须要有父亲随身携带的宝剑方能练成。”

“可天之丛云自你父亲在世之时，便突然绝迹于江湖。莫非你父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将天之丛云献祭给了自己的驭灵，签下了剑灵魂书？”柳然问道。

“父亲对于剑术的修为造诣最终达到了怎样的地步，说来惭愧，我也不得而知。我只要一提起父亲，母亲就会训斥于我，久而久之，父亲这个称呼渐渐的在我和母亲的生活中消失。不过剑灵魂书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愿听其详。”沈二三不禁提起了兴致，看着柳然的脸。

“这剑灵魂书是指当剑师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之后，用自己的灵魂与剑灵签下的契约，一旦剑灵被毁，剑也不复存在，人便灰飞烟灭，正所谓，灵在人在，灵亡人亡。不过你就听听罢了，你这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柳然道。

不知是柳然故意激他还是本意如此，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然此话倒是有些伤了他敏感而脆弱的自尊。这些话字字如刀剑，刺痛着他的心。他此刻仿佛看见母亲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再一次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

他知道，母亲是恨铁不成钢。但这样的尖酸刻薄，终究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真的有人会为了一而杀害几十条鲜活的人命吗？”一再珍贵，在沈二三眼里，也终究不过是一而已。

“天下有四大奇书，分别为《血月天书》《素女心经》《长生奥义》和《天剑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