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一个孩子,无能为力。
“且慢!”
正当众人把“龙王爷”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之际,那个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来人是一个清瘦的青年后生。
青年看是修行之人,浑身却散发着几分书卷的气息,深蓝的长衫罩住高瘦的身体,月白色的腰带托得体型愈加匀称却不过显瘦弱。
正疑惑是谁人有如此神韵,抬眼向上看时,却是惊为天人。
一双黑亮深邃的眸子镶嵌在冠玉般的脸上,那双灼灼的黑眸似乎黑曜石般吸引着光华在此凝聚,如同黑夜中闪亮着的明星。浓黑的眉毛如剑锋般斜插入鬓,英气勃勃却丝毫不显逼人的凌厉,鼻如悬胆,唇如朱丹。浓密的青丝有几缕微微散落在胸前,随酷夏清风微微飘扬。
这浑身的气派如太阳般耀眼,却丝毫不让人畏惧,反而生得几分亲近。
在沈曜辉还没奉召回国都赴职之时,他所居住的云来镇,要求他祈雨,在他祈雨之前,郡县当地的人试过种种办法祈雨都不灵验。
但这一日,沈曜辉入定之时,突然听到空中有使者对自己说:“天数应该如此干旱,不是作法所能解决的。
现在,云来镇附近五十里的地方有一个风雨坛,里面的风神雨神奉命封闭住了坛,但是可以在作法上用功夫,用灵力让它起来。”
于是,沈曜辉按照要求去做,挥动着自己的剑,作法之后,果然在恍惚中看到一个老者到法坛上,吸了一口水朝太阳喷去,天上立刻下雨,但是很小的一阵雨,立刻又停止了,根本就无法解决旱灾。
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这希望刚刚降临,却又覆灭。
“看来还是自己的灵力不够啊。”沈曜辉开始自责起来,再看周围的人,全在用极其渴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把降雨的所有希望,全放在了沈曜辉一人之上。
这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怕是生灵涂炭!沈曜辉的内心也万般焦灼。
灾荒在驭灵大陆几乎是年年有,今年发生在这里,明年又出现在那里,每个郡都发生过灾荒。
但是这一次特别严重。
沈曜辉即刻启程,只身一人从北方前往遥远国都,欲求见剑尊商议良策。
“沈大侠就这么弃我们凤仙郡的百姓于不顾了吗?”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国都坐落于南方青龙郡内,沈曜辉驭剑飞行,终至南方,却不料下起了暴雨。
他找了户人家避了起来。
黯淡的烛光照着密密的雨脚,橱窗冰冷冰冷,被他呵出的热气呵成一片迷雾。他能看见的东西很少,却似乎又能看得很远。
风不大,轻轻一阵立即转换成渐沥雨声,转换成河中更密的涟漪,转换成路上更稠的泥泞。
此时此刻,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
他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
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了,他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他思念中的名字:素秋。
夜雨是行旅的大敌。
倒不是因为夜间行路艰难,也不是因为没有带着雨鞋和伞。夜雨会使他想家,想得很深很深。夜雨会使他企望安逸,突然憬悟到自己身陷僻远、孤苦的处境,顾影自怜,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不是急流险滩,不是崇山峻岭,而是夜雨,使无数行者顿生反悔,半途而归。但沈曜辉最强的意志,是冲出了夜雨的包围,冲出了自己。
在那无边的夜雨中,沈曜辉灵机一动,将灵力灌输于自己的宝剑天之丛云中,而那些雨滴全都吸入了天之丛云,沈曜辉再一挥剑,这些雨滴竟寄到了遥远的北方!
大雨接连下了几日,沈曜辉就收集了几日,苍穹之泪被沈曜辉悉数收集,送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沈曜辉的这一神技不断引来路人的围观,未到国都,便已惊动剑尊。
剑尊亲临,不但亲自为他输送灵力,还授以高官。
有人称此剑灵技命名为夜雨寄北,深得其心。
世人只知夜雨寄北是沈曜辉的成名绝技,却不知,沈曜辉,字夜雨。
夜雨寄北,可谓一语双关,令人拍案叫绝。
那一年,父亲刚满二十,风华正茂,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