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默一动不动盯着镜子，好似里头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凄然开口。

“琴默姐姐不必妄自菲薄，以姐姐的才情弄情阁也没有几人比得上，姐姐只要发挥平常的本事，定能拔得头筹。”

江遥岑小声劝着，没想到琴默姐姐这么忧愁，镜子里的她愁容满面，一对秀眉紧蹙，眼底尽是哀愁。

“等我攒够了卖身钱，我就要离开这里，快了。”

她语气低沉，一双眸子没了神采。

“姐姐为何这般忧愁，是最近发生什么烦心事吗？”

江遥岑一边为她挽发，一边小心试探着，总觉得她与才艺会那晚有很大的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就像是突然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眼底一片死灰。

“映雪妹妹相信男人口中的山盟海誓吗？”

她叹了一口气，像倒豆子一般忍不住抱怨起来：“三年前我与他在弄情阁门口相识，那时他还是个落魄书生，我刚进弄情阁一天到晚都在被先生教琴艺，我身无分文只好偷些点心给他，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

从那以后我芳心暗许，他也心慕我，他跟我约定等他高中必定回来娶我。我拼命练习琵琶，就为多赚些钱给他当盘缠。

他这一去就是两三年，前几天我听说他回来了，还带了别的姑娘。我不信，我偷偷出去看他，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轻颤着：“他还是一身落魄，却搂着别的姑娘满脸笑意。我没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敢质问他这几年去哪里了，我只知道他对我已无意，不过是我作茧自缚罢了。”

她又呆呆看着镜子中，伸手抚上脸，仿佛看着不属于她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