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的生意渐渐的有了一些起色。每日里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两个客人。对面茶肆的弹词声如同昔日那般的寂寥,柳双双躲在酒肆上的雅间里,冷冷的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才不过短短几日,她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几百年前的空气一向清新,阳光也格外的耀眼,天空湛蓝湛蓝的,干净的没有了生气。柳双双在这孤独的八月底莫名的颤抖起来。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梅姨引着另一个人进了房间,柳双双的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她对那人点了点头,引着那人做了下来。
“还是咱们那天谈好的价钱。三百两的银子,一个大子儿也不能再多了。”那男人说道。
柳双双听后更加的忧郁了,她的身上像是印上了忧愁的烙印,清秀的脸庞上竟露不出一丝的笑容。
柳双双端来了茶水,在梅姨的旁边坐下了。
“在添一点吧。我们家的大宅你也是看过的,不但位置好,就是里面建设的也好。虽不是亭台楼阁,但也错落有致。单说那间绣楼,你家的小姐住上去绝对的舒适。”梅姨说道。
柳双双心里一阵的寒冷。那间绣楼,本是爹爹特意为她建造,如今,竟要成了别人的。柳双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不行了。你满街打听打听去,三百两银子买一栋宅子,除了我,还能有谁?我是看在老柳的份上,不然,我现在还有住的地方,干嘛还要买它?”那人说道。
柳双双站起身来,看着街上的喧闹的一切。买水果的小贩子,背着一个盛满水果的篮子,走街串巷的卖着水果。老爷爷一只手拿着拨浪鼓,一只手牵着小孙子,那小孙子的脸上挂着孩童独有的甜甜的微笑,嘴里还含着一根没什么甜味儿的麦芽糖。
偶尔,有推车拉货的人走过,嘴里高声的喊道:“借光喽、借光喽。”一个妇女躲闪不及,差点碰掉她胳膊上挎着的篮子。她指着那推车的车夫就骂道:“你没长眼睛还是看不见呀……”车夫回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妇人还要骂,见车夫走了,只嘟囔了几句“晦气”便匆匆的买了菜回了家。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习以为常。无数个往日中,不都是这样碌碌无为的渡过?庸庸碌碌、平平淡淡。这街上的人渐渐的老了、死了,可这街还留着,无数的新鲜生命前仆后继的来到这条街上,却以一种上天注定似的平淡渡过平淡的一生。
柳双双不甘心平淡,她想改变,以自己的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对她的认识。可是,她失败了。四两拨千斤的功力,她还没练到如火纯情,所以,她失败了。
梅姨也不在说什么了,掏出了地契,跟着那人到族长那里签字、画押。那人容了她们母女三日,三日之后,她们就要搬出大宅了。
三百两的银子,仅仅够还下一部分的债。柳双双知道,那帮地痞们是利滚利的算钱。现如今,还有不到四天,要凑齐剩下的二百两银子也非易事。